第165章 命案(1 / 3)

孟昭見李文彬臉色凝重,若有所思,估道他是聽了自己與三叔說話,正在思索。不過這李公子正與錦衣衛相互追殺,也可以算是同路人,或可拉過來添個幫手,最起碼也不用擔心。曾三先生卻不喜理會天下大事,一向我行我素,見李文彬沉思,便道:“依了老朽的脾氣,便不管這檔子俗事。倒讓李公子見笑了。”

李文彬道:“前輩說的乃是大事。晚輩本是普通百姓,卻因開礦被錦衣衛迫得父母雙亡。不共戴天之仇又豈能不報?這一年晚輩走了幾處地方,所見所聞多是官家殘害百姓,令人義憤填膺!晚輩年輕,也真心景仰王棟葛賢俠行四海義薄雲天的英雄氣概!”

曾三先生道:“公子年紀雖輕,武功造詣大是不凡。老朽冒昧,不敢動問公子師尊是哪一位前輩?”

李文彬早已應對過幾次這般問話,隻要一說“餘乃全”對方定是茫然不知所對,便應道:“晚輩師傅姓餘,名諱乃全。晚輩在伏牛山中學藝,粗淺得很,實在上不得台麵。”

曾三先生果然從未聽過“餘乃全”的名號,心中茫然,心中想其必是早早歸隱的高手,卻不知是哪一門派的,歎道:“老朽自負多識武林掌故、英雄豪傑,卻對公子師門一無所知,真教老朽從此不敢再有絲毫傲氣了。”

李文彬忙道:“豈敢,豈敢!晚輩師傅隻是隱居,不知世事,卻在幾個月前謝世了。”曾三先生“哦”了一聲,道:“卻是如此。”李文彬又道:“晚輩急著返回河南,也是因了師門的事。現不能追隨孟兄到徐淮,隻有俟諸來日。若蒙前輩相助,把晚輩送往河西邊去,晚輩感激不盡。”

孟昭正想說話,曾三先生已經開口:“公子雖歸心似箭,也可先找人家住一宿再走。唔,既是公子主意已定,老朽這便把船靠過西邊去。公子行事盡得本色,令人讚賞。”

李文彬連忙說道:“晚輩見識短淺胡亂行事,請前輩不要見怪才好。”這時船靠西邊,李文彬拱手告辭:“多謝前輩,多謝孟兄。日後在下定當到徐淮拜訪孟兄。就此別過。”說完跳到岸上,再次拱手致謝。曾三先生與孟昭在船上俱拱手道:“祝公子一路順風,後會有期。”看著李文彬轉身離去,在黑夜中漸行漸遠漸見模糊,孟昭道:“三叔,這人到底如何?”曾三先生道:“這人學的不是少林武當,不知是哪一門派的?說話時淮北一帶的口音仍有,卻說在伏牛山學藝,算來學藝的年頭也不多。看樣子最多不過二十歲,倒似已有十幾年功力了,莫非服過什麼靈丹妙藥?老子試過他,覺他陰柔陽剛兼備,真氣周轉如意源源不絕,若假以時日當難測量。哼,他居然不動聲色的便抵受得了老子聚了七成功力而發的冥冥玄陰掌,真是奇了!到底是什麼功夫?他說的又似乎不是龍在野一路,真個莫測高深。”孟昭道:“他說自與錦衣衛有仇,看來是實情,正可邀來一起行事。小侄覺他坦誠老實,大可結交。不知三叔以為如何?”曾三先生道:“老實有什麼用?被忠厚老實害死的人還少了?老子不管你們叔侄要幹的事。哼,忠厚老實怕也幹不成你們的大事!不過說回來,真能交到一個老實朋友也算得是終生福氣。人心難測呀,若他是裝出來的,這小子的城府之深就太叫人害怕了。”

兩人口中議論,小艇不停的一路南行。此時李文彬向西急走,已離得運河遠了。

漸漸天色放亮。李文彬已走出近百裏,把運河拋在身後。這一帶土地平整,李文彬已見有農人在屋前田邊忙活,便放慢了腳步。再走一程,見一個小小市集,他問了路徑,知離黃河尚遠,須得向西南行,那邊河水平緩,便易渡河。當下租得一輛馬車,雖破舊,馬也見老態了,價錢卻相宜。他是一夜不曾合眼,正好一邊慢慢趕路一邊歇息。

馬車緩緩行走一日,也不過百裏路。時已黃昏,李文彬讓馬車回去了,自己尋地方吃過飯,趁夜又向前趕。到得天亮,已聽到黃河流水濺濺而鳴,卻見前麵又是一道大土坎壘得高高,向東西兩麵伸展,便知是河堤。走上去,果見河水平闊,緩向東流。他記起下遊河道幹涸,真不知這水終是流到哪裏去了?他搖搖頭,沿河西行,不久便見擺渡的船家,招呼一聲,船家收了錢,等人多了,擺渡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