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寶被他這麼一訓,大腦都懵了。
她強忍著想大哭的衝動,吸了吸鼻子,軟綿綿地道,“我沒有……我知道,既然嫁給了你,陪你睡覺就是義務,我沒想逃……”
薄先生的臉色當真也是難看到了極致,他的聲音在沁寶聽來又冷又硬,“既然不想逃,為什麼一直喊疼,我還沒開始,你疼什麼?”
“……”沁寶水光瀲灩的大眼睛裏滿滿的無辜,她含著淚,聲音細若蚊吟,“還,還沒開始……嗎?”
薄先生徹徹底底沉了臉,大掌鬆開,放過了她抖得不成樣子的大腿。
他的臉色陰沉到可怕……
偌大的婚房內久久沉默。
氣氛凝固。
薄先生將指間的煙順手塞回煙盒,緩步走回床邊,在床沿坐下,大手微抬,摸了摸小姑娘的臉。
沁寶本能地顫抖了一下。
抬眸時,眼眶通紅。
男人的心情也很糟糕,可心已經軟了下來。
他張開手臂,將小姑娘軟綿綿的小身子摟入懷中,她抖得厲害,似乎非常怕他。
他也不再氣惱,隻是用溫熱的手掌,輕輕拍著她瘦消的背。
沁寶在他懷中漸漸被安撫下來,呼吸也漸趨平緩。
薄先生終於溫和地開口,“罷了,你還小,再給你一段時間吧,等你做好準備,好不好?”
沁寶從他懷裏探出頭來,不可置信地盯著他。
這是今夜,他第一次征求她的意見。
他問她,好不好。
他輕笑,“是我太心急,嚇到你了吧。別害怕,以後不會再勉強你。”
沁寶看著他,分明是強忍著淚意,可淚水終於還是決堤——
她從來沒試過今晚這樣的絕望。
對一個尚且天真懵懂的少女而言,沒有什麼比丈夫對她粗魯冷漠更加難過。
對於一個未經人事的女孩兒而言,沒有什麼比男人強迫她交出自己的身體更加痛苦。
沁寶哭得傷心欲絕。
她一直以來想象中,腦補中的薄先生,竟然這樣對待她。
仿佛她並不是他在法律上的妻子,而是他花錢買來的女支女一樣。
她哭起來可憐極了,就像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薄悅生大約是被她傷心欲絕的樣子驚到,輕柔地安撫著她的背,心下卻無奈起來。
小妻子哭起來,真的與一個孩子無異,甚至看起來比迷路的孩子還要可憐。
他以為自己隻不過是娶了一個年輕的女人,卻不曾想,竟娶了個孩子。
深思之下,他也釋然。
十九歲而已,剛從高中校園出來,進入的也是大學的象牙塔。
她不是像個孩子,而是,她本就是個孩子啊。
這樣想著,薄先生真的有些後悔。
他愈發放柔了聲音,溫聲哄著懷裏的小東西,“別哭了,沁寶,別害怕了,叔叔不會再強迫你做不願意的事情了,好麼?”
她止住了哭聲,可抽噎卻怎麼也無法自控。
他歎息,“今日是我態度不好,我向你道歉,小蘇同學,別難過了,嗯?”
沁寶心裏氣得要命,不僅氣他,更氣自己。
其實她根本就不想哭的,尤其不願意在欺負自己的人麵前哭。
可她實在是太委屈了。
薄先生而立之年的歲數,幾時哄過小姑娘,一時間又是無奈,又是手足無措。
哄了許久不見成效,他歎了口氣,扯了紙巾給她擦眼淚,同時道,“乖,心寶要聽話,別哭了。你心髒不好,哭久了會負累,你會難受的,不哭了。”
懷中的小姑娘身子一僵,當真止住了抽噎。
他方才喚她……心寶。
隻有爸爸這樣喚她的乳名。
自從爸爸過世,她已經整整一年沒有聽過了。
想到年幼時分,她偶爾受委屈的時候,爸爸也是這樣,將她抱在懷裏,輕輕拍著她的背為她順氣。
口中喚著心寶,耐心地哄她。
沁寶想起爸爸,委實哭不出來了。
薄悅生見她終於不哭了,總算鬆了口氣,揉了揉她有些淩亂的長發,笑道,“我也是第一次為人丈夫,有所缺陷,還請太太多擔待。以後有什麼事,你說出來,咱們好好溝通。”
他在她未曾留意的時候恢複成了溫文爾雅的紳士做派,沁寶漸漸找回了熟悉的感覺。
雖然他是位高權重,令她打心底裏害怕的薄少帥。
可……終究,他就是越粲。
他就是她很熟悉的那個叔叔。
沁寶有些委屈地皺著鼻子,低聲控訴道,“你太差了,從來沒見過你這麼差的丈夫,你知道嗎,我方才……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吸了吸鼻子,又道,“我不喜歡這樣,難道結婚就隻是為了做愛嗎,就算你很想……可是我,我不會啊!你明知道我不會的,你還讓我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