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汀笑意盈盈,竟真像是年輕頑皮的妹妹對剛過門的新嫂嫂撒嬌一般。
容槿笑容端莊。
伍賀南一雙眸子愈發深冷,唇角的冷笑越來越僵硬。
容槿道,“妹妹貴人事忙,好不容易今日得空,不如咱們聊聊天吧,時間還早。”
姚汀臉色一僵。
時間確實還早,不過十點而已,的確還不到睡覺的時候。
隻是就算時間早了點,她第一次留宿,怎麼也該像是即將結婚的夫妻那樣……和伍賀南黏在一起,甚至纏綿一番才對。
怎麼卻提出要同她聊聊。
姚汀心道,容槿怕是看出了端倪,有話要說吧。
於是隻好回道,“我自然也想跟新嫂子聊聊的,隻是畢竟夜深了,會不會打擾你們……”
“不會的,怎麼會打擾呢?”容槿衝她笑著,又轉而衝伍賀南笑笑,“我和你哥哥很快就會結婚了,以後汀汀就是我的親妹妹,我和妹妹聊聊天,怎麼能說是打擾。”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姚汀便是心下不安,也不好再分辯什麼。
伍賀南起身,“OK,你們女人聊家常,我就不攙和了,我先去書房。”
男人剛出門去,容槿臉上的笑容便收了。
姚汀知道她一定看出來了,隻是不確定究竟是哪裏露出了破綻。
容槿從她身邊略過,故意湊近她身邊嗅了嗅,旋即嗤笑,“果然一身騒氣,男人終究是一樣的,喜歡上騒氣十足的女人。”
姚汀臉色雪白,心頭一緊。
這句話說得不僅難聽,而且挑釁意味十足。
這與人們口中的大家閨秀容千金有很大差距,與那日在她公司樓下餐廳裏低聲下氣卻她和伍賀南斷了的那個卑微女子,亦是截然不同。
姚汀是在這一瞬才明白,這個女人不止有一張麵孔。
容槿冷笑,“我在浴室洗澡,你們趁著這三四十分鍾在外頭幹了一炮,會不會太過了些,當我是死的?”
姚汀美絕的臉蛋徹底白了。
明明她衣衫完整,至少表麵上看起來……衣衫完整。
伍賀南更是衣冠楚楚。
不曉得她究竟是怎麼看出來的,難不成是聽見了什麼聲音?
印象中,她和伍賀南都沒有出聲……
容槿有些氣憤地將窗戶推開,笑罵道,“難不成你還在猜測我是如何看出來的?一屋子的炮味兒,你當我鼻子是擺設?!”
姚汀語塞。
她怔怔地看著臉色有些紅的容槿,終究是低低地說了聲,“對不起……”
容槿猛得扭身走回她麵前,尖細的指甲戳了戳她的肩,“對不起?!我睡了我的未婚夫,你覺得一句對不起就沒事了麼?”
容槿的態度和脾氣完全出乎姚汀的意料。
一般的大家閨秀,在發生這種事時,最本能的反應大概是哭泣,怨恨男方,怨恨自己命不好,或者遇人不淑。
再之後,或許會大鬧一場,鬧著要退婚之類的。
但無論如何,不該是容槿這樣汙言穢語的反應。
她忽然就明白,容槿根本不是人們口中性格溫婉的淑女。
她的經曆恐怕極為複雜,與伍賀南聯姻的各中關係亦是微妙至極。
她沉著嗓子問道,“不知道容小姐……想要如何?”
容槿冷冷地抬高了聲調,“汀汀妹妹,我已經警告過你,你答應得好好的,會同伍賀南斷了,不會再同他糾葛,可惜你不守承諾,又同他上床了,而且還被我撞見。”
“我倒也沒有什麼別的要求,我隻希望你配合我做一場戲,給你的好哥哥看看,我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你一個人能控製得了的,就好比方才,咱們女人都害羞,是伍賀南逼你的吧?你怕被我聽見,所以不敢叫出聲,於是便由著他得逞了,對麼?”
所有的事情包括細節都被這個容槿言中,姚汀什麼都不能辯駁,隻能沉默以對。
“你自己斷不掉,我既然要做你的嫂嫂,便好心幫你一把,隻要你配合我,我擔保,從今往後伍賀南不會再糾纏你。”
“事成之後,我擁有一個忠誠的丈夫,你也可以擁有一個嶄新的人生,姚汀,你怎麼看?”
姚汀眉頭緊鎖。
她太聰明,何況女人總是更懂女人。
光是聽容槿這麼說,她究竟想讓自己配合做什麼,她已然猜到了一半。
她繃著臉,“如果我不願意配合你做戲呢?”
容槿忽然掩唇,低低嗤笑出聲。
她走到電視旁邊,忽然向一盆多肉植物伸出手,拔了個細小的東西出來,衝著姚汀微笑,“那麼就不好意思了,既然做不成家人,咱們就兵刃相見。我原是喜歡伍賀南的,我裝這東西,不過是想事先了解一下他的私人生活習性,以便日後更好地服侍我的丈夫,隻可惜你們饑渴太過,竟然在這個房間裏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