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見到姚汀這麼凝重悲傷的表情,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背,安撫道,“唉,你何必擔心這麼多,蘇沁寶和薄帥終究是一家人,他頂多就是生一肚子氣唄,還能怎麼著她,難道真把她打一頓不成?你覺得這種事,是打她一頓就能解決的麼?何況……你的小閨蜜那副弱不禁風的模樣,明眼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的,誰敢打她,一不小心會出人命的,你就別管人家夫妻間的事了。”
姚汀認真地盯著伍賀南的眼睛,仿佛在判斷他口中的話幾分真幾分假。
“哥哥……你說的可是真的?薄帥不會……對沁寶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吧?”
伍賀南其實也不知道薄悅生會怎麼處理這種事,畢竟他們誰也沒經曆過老婆跟個野男人私奔這種雷人又丟份兒的事情。
他略一沉思,“我是覺得不會吧,薄帥是真的挺寵她的,可能就是冷戰幾日,難道真的打她,怎麼打?我想象不出來,你不用太擔心蘇沁寶了,她是薄太太,沒人能把她如何,倒是那個謝家的少爺……他的安危比較值得擔憂。”
“天呐……薄帥不會幹掉他吧,沁寶會受不了的……”
伍賀南畢竟比姚汀年長。
雖然起初聽聞薄小太太竟然跟人私奔了,他比誰都震驚。
但是細想下去倒是不覺得算是太大的事。
總歸不可能真找不著人,找著人了……
一個男人,即便對自己心愛的女人再恨再氣,也不可能舍得下手掐死她,不會舍得碰她一下。
就像他疼著愛著的汀汀。
哪怕她和別的男人交往,哪怕她口口聲聲說著那麼殘忍絕情的話。
他恨不能弄死她,卻還是得默默隱忍。
隻盼著她心情極好的時候,還能衝他微微一笑。
沁寶在這座偏僻的離島,度過了四個夜晚。
第一晚,她在極度疲憊和渾渾噩噩中入睡,什麼感覺也沒有,隻是滿心的荒蕪。
第二晚,她被噩夢驚醒,想去盥洗室,又想喝水,隻能默默起身,小心翼翼地往盥洗室走。
腦海中不知為何卻回憶起她和薄悅生看過電影之後,膽小如鼠的她夜裏嚇得不敢起夜。
薄悅生被她吵醒了,他俊臉上滿滿的無可奈何,卻還是萬般溫柔地抱起她,一直將她抱到馬桶上。
沁寶從盥洗室出來,再也合不上眼睛。
薄悅生對她真的好極了……
她活到快要二十歲,恐怕就連爸爸,都沒有那麼多的耐心和溫柔。
薄悅生像是將她當做珍愛的女人,又加之是心肝寶貝的女兒。
她覺得能夠與他遇見,已經是否極泰來,一千次的不幸才能換來這一次的幸運。
可是……
他和自己的差距真的太大了。
無論是他的身份地位,抑或是他平日裏處事的方式。
旁人隻要有一點點違逆他,或者做出了在他看來非常嚴重,但實則還沒有到達罪大惡極程度的事情,他都會想要置人於死地。
謝景言所說的舊事,令她心生惶恐。
謝景言太委屈了。
沁寶覺得是自己害了他。
不僅僅讓他背負見異思遷、背信棄義的罪名,而且還要承受那麼多可怕的壓力。
如果薄悅生當時威脅她,如果她不願嫁,那麼就要毀了蘇家。
她一定是服軟的,人沒有信念去同比自己強大太多太多的力量抗衡。
沁寶覺得謝景言已經很難得了。
她甚至對不起整個謝家。
除了旁的人。
沁寶心裏永遠的沉重的痛,是爸爸的死。
爸爸究竟是怎麼死的?他一定是死於蓄意謀殺,如果他真的死在薄悅生的手上……那麼他對自己再好,她也不能接受了。
哪怕她心裏是愛他的,也是注定不能在一起了……
第三晚,沁寶又一次在噩夢中迷迷糊糊地醒了。
這一次她直接爬下床,走到謝景言的房間門口,敲響了門。
謝景言失眠,壓根還沒有入睡,匆匆開門,見到她小臉慘白的模樣,忙問,“怎麼了?”
沁寶神色慌張,恍恍惚惚地咬著唇開口道,“景言……我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回去吧,我們回A國,回晉城,我們已經不再是情侶了,這樣私奔傳出去很奇怪,而且……對你的名聲也不好,還有謝家,如果謝家出事,你會後悔的,我們回去吧,趁著還沒有釀成大禍……”
謝景言臉色劇變,他摟住沁寶的肩膀,“你怎麼了?怎麼突然說這種話……我們不能回去,回去就完了,你……你是不是害怕?”
他慌亂地抬起手,掀開沁寶的劉海,摸到她汗涔涔的額頭。
“沁寶……你是做噩夢了吧?你害怕被薄悅生找到麼,不會的,我安排得很完美,薄悅生不可能找到我們,我們……就在這裏生活不好麼,我知道現在條件簡陋,你必定生活不慣,但是這都是暫時的,一切都會慢慢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