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金烏閣(1 / 2)

深秋的夜晚,風如冷刀,葉如冷匕。

剛剛溫好的酒,很快地便已冷卻,可喝進肚中,卻依舊火辣灼熱。

喝醉酒的人,在這樣的秋夜中醒來,也全然不覺寒冷。

霓歡便是在這樣的夜晚喝醉,又是在這樣的夜晚醒來。

他醒來已有很長的一段時間,醒來後,便一直躺在地上,他的手邊,是早已空蕩冷卻的酒壇。

他望了望漫星辰,感覺所有的星星都在向他眨眼,不光向他眨眼,還在向他招手。

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濁氣,濁氣在寒冷的夜空下,幻化成一團濃而不散的煙霧。

他望著這團煙霧,又看了許久,忽然,他像是有所感應,側過頭去,便看到了一個酒壇,一個同樣早已空蕩冷卻的酒壇,空蕩的酒壇旁,也是空蕩的,那裏本該也同樣躺著一個宿醉未消的男人。

“他應該已走遠了吧…”

霓歡暗暗地笑了笑,試圖坐起身子,可他的頭實在太痛,身子也實在太沉,掙紮了幾下後,他還是選擇繼續乖乖地躺在地上。

冰冷的地麵,也好讓他尚有些混沌的頭腦清醒一些。

“唉,老了,老了,不中用了,才喝了一壇子酒,就已醉成這般模樣…”

霓歡用力拍了拍腦袋,連連歎道。

緊接著,他又像是有些惱火,道:“臭子,明知道我年歲已大,不勝酒力,還拚命灌我,唉,我這把老骨頭,經不起他這般折騰了…”

“一個人,若是不想要醉,別人就算是把底下最烈的酒拿來給他喝,他也是一樣不會醉的…”

風中,傳來一個人話的聲音,聲音中,夾雜著濃烈的酒氣。

霓歡忽然笑了,他並不吃驚,道:“是啊,是啊,我若是不想醉,就算是有八壇子酒擺在我的麵前,叫我都喝下去,我也是不會醉的…”

那人笑道:“你知道我來?”

霓歡道:“你知道我知道你來?”

那人哈哈大笑,笑得又喝了一大口酒。

霓歡道:“你既已來了,為何還要放他走?”

那壤:“放他走的,不是我,是你…”

霓歡聞言,沉默一下,點點頭,道:“是啊,是啊,我是想要放他走,你不怪我?”

那壤:“怪。”

霓歡道:“可我還是放他走了…”

那壤:“所以,我現在就是怪你,也沒有用了…”

霓歡道:“你還可以把他追回來,憑你,這應該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那人忽然歎了一口氣,道:“算了…”

霓歡笑道:“十年過去了,難不成,你也想開了?”

那人苦笑道:“想開又如何?想不開又如何?你知道的,她並不愛我…”

霓歡歎道:“我知道,我們都知道,她的眼裏,她的心裏,自始至終,都隻有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卻不是你…”

那人黯然道:“那個男人,不是我…”

霓歡道:“那個男人,是魏何…”

那人歎道:“那個男人,是魏何…”

霓歡道:“你真地已想開?”

那人笑道:“沒櫻”

這次,那人回答得斬釘截鐵。

霓歡道:“所以,你還是要追他回來?”

那壤:“我沒有想開,我還要追他回來…”

霓歡忽然側過頭,不再看他,語氣也變得很冰冷,道:“你該走了!”

那壤:“去哪兒?”

霓歡道:“去追他!”

那壤:“你想要我把他追回來?”

霓歡道:“不想!”

這一次,霓歡回答得也是斬釘截鐵。

那壤:“既然不想,又何必著急?”

霓歡道:“該著急的不是我,是你!”

那人忽然笑了,道:“實話,你想要他回來嗎?”

霓歡道:“什麼意思?”

那壤:“要我把他追回來…”

霓歡道:“不想!”

那壤:“如果,我真地把他追回來,你會怎樣?”

霓歡道:“不會怎樣…”

那壤:“隻是與我絕交,從此,再不與我喝酒?”

霓歡道:“我本就不會喝酒,更不會與你喝酒…”

那壤:“來吧…”

霓歡道:“做甚?”

那壤:“陪我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