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鶴道人被他的步法繞的眼花繚亂,禁不住輕喝一聲彈身後退兩步,潑剌剌抖開拂塵,一記“拂斷南山”迎向蕩步而來的莫放。
莫放哈哈一笑,轉作“醉步抱埕兜心頂”,矮身出手。天鶴道人眼見拂塵掃空,腰部卻迎來一陣勁風。冽冽破空,聲勢駭人。這一招出手實在刁鑽,使人猝不及防。天鶴道人驚了一下,忙緊腰收腹,拔身而起,方才躲過。
天鶴道人自莫放頭頂掠過,落在兩丈之外,暗呼好險,口中卻道:“隻學來這兩下子,就來太華山逞能麼?哼,且瞧貧道本事!”
言罷拂塵抖得筆直,好似鐵鐧一般。一招“鐵雲展作刀斷水”,挾著勁風狠狠抽向了莫放。哪知麵對如此猛烈的一招,莫放竟好像醉的厲害,撲通滾到了地上。
如此一來,任你是多麼精妙的招式也都落空了。
天鶴道人似乎怔了一下,低頭看向莫放。卻見他醉態可掬的閉著雙眼,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臉帶笑意竟然還打了一個酒嗝。
可氣壞了天鶴道人,他怒叫一聲,便抬腳踢去。
莫放卻早聽到了破空聲,他微微一笑,使了一個“烏龍絞柱”,輕巧巧閃開站定。而後不理天鶴道人錯愕,“彈腰獻酒醉蕩歩”便即揉身而上。一時間兩人一個使“醉八仙拳”,一個用“三十六路翻雲展”,展開了激烈的爭鬥。
裴衝看的焦急,卻想不出什麼法子分開打鬥。適才聽來二人對話,言語之間竟頗多恩怨。一時半會兒哪能將兩方說的清楚,隻是大喊:“莫大哥、道長,別再打了!”
那莫放與天鶴道人哪裏會聽,一邊非吾子聽罷卻即失笑,嘲弄道:“小畜生,你與砸山門的醉漢一路,卻還假惺惺的勸架,不嫌荒謬麼?”
裴衝聽他言語侮辱,不由一怒,氣道:“道長不去調解,此時又說這個幹什麼?不錯,晚輩確實是跟那位莫大哥一路來的,但他之前並未跟我說是來挑事的啊!”
非吾子聽罷臉上怒氣一閃,道:“來都來了,還解釋什麼?哼,你果真丟盡了令尊的臉麵。裴衝,貧道念在令尊麵上,勸你還是乖乖束手就擒,等候掌門師兄將那醉漢與你一同發落!不然就憑你三腳貓的本事,嘿……”
裴衝聞言禁不住大為氣苦,他自嘲一笑,喃喃道:“我裴衝素來光明磊落,有恩報恩,有怨報怨。貴派前日厚贈年禮,裴某本做了件狐裘大氅相還,今日奉上。哪曾想堂堂太華道觀,名門正派竟然如此是非不分。真是可笑……”
非吾子聽罷大怒,指了指穿在莫放身上的潔白大氅,譏笑道:“那便是裴大公子送給我們掌門的大禮麼?嗬……現如今怎麼穿在一個叫花子身上了!哼,你還要狡辯,那就別怪貧道手重了!”說罷將判官筆插在地上,赤手向裴衝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