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聞言禁不住紅臉低下了頭,待少年含住木棒,她抻指連點,把少年痛覺去了,才仔細替他接起骨來。那少年木訥,竟始終未曾想到,若是早點了這幾處穴道,剛才豈不就不必受那斷骨之痛了。
不多時錯骨正位,少女自懷中取出一段長長的粉紅絲巾裹了少年的傷處,擦著額頭上的香汗,笑道:“骨接好了,隻是須得靜養百天才能徹底痊愈!”
少年聽了忙道:“謝……謝謝你了。”言罷學著裴衝的樣子便欲掙紮施禮。
那少女撲哧一笑,將少年重新按下,道:“你這麼客氣幹麼?我爺爺常對我說,碰見遇難的人就得盡可能的去幫助。再說了,我……我剛才下手那麼重,讓你……”
想起適才柔荑及身時的怪異感覺,少年禁不住靦腆一笑。那少女注視著他那蒼白的麵孔,不由尋思:“這小鬼倒長的秀氣,隻是也太過柔弱了。”念罷嘻嘻直笑。
少年正被笑的不知所措,又見她蹲下身子,道:“我叫‘華蝶兒’,常常經過這裏下山。你呢?你叫什麼名字啊,怎麼獨個兒到了這深山中?”
想起這段時間遭遇,少年不由滿臉黯然,怔怔難言。
良久才道:“我……我沒有名字。師兄師姐騙我出來,天天折磨我。後來師兄被人打死了,裴大哥帶著我逃離了師姐。後來……我就被人一掌打下了山崖,也不知怎麼就到了這裏……”
聽著這前言不搭後語,華蝶兒禁不住大皺眉頭,卻也略曉了少年淒苦經曆。她撫了撫少年頭頂,歎道:“唉……真是可憐。隻是……人怎麼可以沒有名字呢?”
少年道:“沒人給我起名字,我……我從小跟著師父長大,寸步不離,師父也沒說我叫什麼……”
華蝶兒聽到此處歎氣連連,陡然靈機一動,兩隻大眼睛骨碌碌一轉,道:“要不我給你起一個吧!”
少年一怔,見華蝶兒狀作冥想之態,口中喃喃,道:“看你長的這般秀氣,就叫……阿秀?”
少年聽了眉頭擠在一起,滿臉苦色。
華蝶兒未等他說話,搖了搖頭,又自喃喃說道:“不行……你再秀氣也不是個女子。叫什麼呢……”
她看了看少年破爛的青衣,又見他滿臉泥汙,不由咯咯笑道:“嗯,看你這一身穿著,活脫脫就是塊黑炭,那以後就叫你小黑吧!”
饒是少年木訥靦腆,此時也禁不住苦笑連連。那華蝶兒哪裏管他如何想法,不由分說將他背在身上,蹣跚著步子笑道:“小黑,你此時虛弱不能走動,就讓姐姐我背著你吧。走,回家!”
少年何曾如此親近過女子的身體,此刻嗅著那淡淡的發香,華蝶兒身上的處子香味,竟禁不住羞紅了臉。有心跳到地下,卻哪裏舍得這讓人心猿意馬的滋味。
想起那一句幹淨利落的“回家!”二字,心中更是暖烘烘的,心兒輕飄飄的不知飄向了何方,更猶如身處雲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