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場中王繼恩聽罷不由怒極,緩緩上前,道:“哪裏又有什麼龍棍了,真是荒謬!莫不是韓兄想量一量咱家的本事,故意找了諸多噱頭?”
韓橐駝冷哼不語,王繼恩不由嗤笑,道:“好好好!既然韓兄有此雅興,咱家豈敢拂了韓兄興致,今日便權當讓你我兄弟過過手罷!”說罷擺開架勢,卻正是“歸妹掌”的起手式“撣手拂衣”。
韓橐駝見狀眉頭微蹙,暗道:“這沒鳥的閹人竟真敢跟老夫裝起糊塗動手,哼!雖不能當真傷他,便給他些苦頭吃也罷!”念罷冷哼一聲蛇步上前,道:“也罷,今日你我兄弟就在此一戰,老夫若是僥幸勝得一招半式,總管便將龍棍將來如何?”
王繼恩聞言不禁細眉一挑,笑道:“正合咱家心意,不過若是咱家搶回頭彩,也叫韓兄將兮兮放了怎樣?”
“好!”
韓橐駝大喝一聲不再遲疑,蛇步輾轉雙手簸張,猶如大蟒躥行打向了鬆鬆垮垮的王繼恩。王繼恩眼見韓橐駝雙掌掌心青曆,鼻尖更是隱隱嗅有腥臭,知他施展的乃是毒掌功夫,不敢大意,當即轉身而讓,右掌輕飄飄順勢貼出,正是“歸妹掌”中的“歸妹以娣”。
韓橐駝隻見他襲來這掌軟綿綿的雖是毫無勁道,卻仿似含而不發,料定若是打的實了必有雷霆一擊。當下不敢怠慢,蛇步一橫當身轉到了王繼恩身側。他未等王繼恩變招,窺得機會運起“盤蛇勁”急如鷹隼戳向了其腰際。
王繼恩隻聞右肋間隱隱傳來破空之聲,恍如毒蛇蓄勢刁鑽一擊般,那空氣中更有一陣惡臭令人作嘔,不由大驚。未及細想當即跳步騰挪,卻還是未能閃開韓橐駝那腥味毒掌,霎時間隻覺腰間一麻,如若被毒蛇叮咬一般,那毒辣的勁道更是使其右肋間生疼。大驚之下慌忙使“歸妹神功”將中招處吸引,然雖將盤蛇內勁化了個幹淨,那麻癢之感卻未曾減輕。他不敢怠慢,騰空一躍而起,運使“歸妹神功”將那腥臭劇毒引至雙掌“勞宮穴”,落到院中一株小小柳樹前抬手便印了上去。
隻見那原本還尚有些嬌嫩的柳樹未有三五個呼吸的工夫竟便枯萎了個七七八八,眾人眼見此狀無不驚懼盈腔,駭然失色齊齊向後退去。王繼恩眼中厲色一閃而過,暗歎一時輕敵,見此際那柳樹徹底枯黃,卻撫掌讚道:“好霸道的毒功!久聞韓兄武藝了得,‘毒龍杖’和‘盤蛇勁’號稱武林雙絕,今日一見果然好俊的功夫!”
韓橐駝聞言麵上雖略有得色,心下卻陣陣驚異,尋思:“沒想到這沒鳥的閹人果真如傳言一般厲害,雖然我這一手‘盤蛇勁’的功夫還未曾練至大成,但這一手快若雷閃落手刁鑽,且又勢猛勁毒,這醃臢閹人中招竟然毫發無傷,尚且把掌中劇毒引出了體外!如此駭人聽聞的古怪功夫卻又是什麼本事?”一陣驚疑,轉念又想:“‘盤蛇勁’終是未能大成,不然這天下有幾人能是老夫對手!哼,但今日若亮出判官筆,使‘毒龍杖’的功夫與他手無寸鐵交手,豈非墮了老夫的名聲?”
他這裏還於使不使兵刃拿捏不定,那邊王繼恩卻已輕步走來,依然輕描淡寫起手式,笑道:“韓兄本事了得,叫咱家著實歡喜,便鬥膽再讓韓兄指點指點咱家‘歸妹掌’的功夫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