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悟方丈見狀一驚,忙道:“施主不可!”
莫放雙眸早已經通紅,盯著道悟方丈,道:“怎地?大師如何攔俺?”
道悟方丈合什道:“明老前輩奔波一生,到得萬年能夠看破紅塵虔心禮佛,此乃好事啊,施主如何心有偏激!況且天鶴道長雖然有些不對之處,卻也不該遷怒於他啊,請施主慎重!”
莫放聞言禁不住冷哼一聲,滿臉不屑,轉而向那一臉躊躇的薛正,道:“師弟你如何說?你說這狗道士該不該殺!”
薛正聽了卻是左右為難,心道那天鶴道人雖然卑劣,但大師伯乃是自行圓寂,如何又能怪到其頭上,心下雖也有些不甘,卻終是踟躕不語,難以言聲。莫放仍舊定定的看著他,卻遲遲未曾等來薛正出聲。這時那天鶴卻冷哼一聲,道:“你這醉漢雖然一再誣蔑貧道,不過念你這廝是個酒鬼,許是吃的醉了,貧道便不與你計較!”
莫放聽罷不由撲哧而笑,罵一聲“狗道士!”,摩拳擦掌,便要上前。
突然方信緊走幾步攔下莫放,道:“莫兄且慢,且看小弟如何揭穿這道士的真麵目!”
莫放一怔,隨即會意,戲謔而笑。
隻見方信拱手作了個四方揖,朗聲道:“諸位英雄不知,這天鶴狗道士卻乃十惡不赦之輩,諸位英雄可願聽小人說些原由?”
那天鶴道人聞聽方信言語侮辱,不由得赫然大怒,氣勢洶洶,罵道:“狗官,你嘴裏放幹淨些!”
雲海川見天鶴道人凶神惡煞,不由微微一笑,道:“方義士但說無妨!”
方信深施一禮,道:“適才於裴門之案的凶人小人隻說了黃岡莫家三個煞頭及左派的魔頭韓橐駝,實則還有數人未曾道出,其一便有這明裏道貌岸然,暗中喪盡天良的天鶴狗道士!”
此言一出,眾人無不大驚,天鶴道人不由大急,神情慌亂,再不遲疑,擎出雲展便要動手,戟指道:“你這狗官,莫要在這裏妖言惑眾,含血噴人!”
薛正見機得快,對那衝來的天鶴道人爆喝一聲:“敢爾!”,當如平地起風雷,那薛正身前好似刮起一陣狂風呼嘯而過,便隻見原本其勢洶洶的天鶴道人霎時滿麵漲紅,大汗噴薄,腳下更是踉蹌不止,他未料薛正竟然突施奇招,猝不及防之下搖搖擺擺竟要一跤坐倒在地。這一招正是薛正成名絕技“殺神拳法”當中的“虎炸雷”,此刻突兀使出,更見奇效。
再看時,早有幾名太華派的道士將那兀自頭昏腦漲、天昏地暗的天鶴道人攙扶而住。餘眾攝於薛正神威,一時竟然鴉雀無聲,息止落針可聞。薛正冷哼一聲,衝方信抱拳,道:“方兄何出此言?但請說個明白,好教大夥兒消了疑惑!”
方信忙還一禮,口稱“客氣”,轉向眾人,道:“不瞞眾位英雄,這天鶴道士貪圖富貴,垂涎裴孟嚐家財,竟與邪魔外道沆瀣一氣,暗害了今世孟嚐君一家三十七口人命。若說物證,大家夥兒可以一齊前往太華山那道觀中察看所持銀兩,想必這廝也藏不到別的地方去。若嫌路途遙遠,倒也不必如此麻煩!”說罷一指一旁滾落於地的莫老二,道:“現成的人證便在此處,諸位英雄盡管去問便是!”
雲海川當先朝莫老二走去,道:“閣下可願少些皮肉之苦,指認實情?”
莫老二眼見雲海川雖然上了些年歲,卻生的細皮嫩肉,心下微瞧不起,不由斜眼冷哼,卻並不作話。薛正見狀大步上前,一把薅住莫老二衣領,喝道:“還不快說!”
莫老二不由膽顫,他早時便教薛正打得怕了,此刻正麵再對這紅臉大漢,不由噤若寒蟬,他略作掙紮,衝那天鶴道人喊道:“天鶴老兄,好漢做事好漢當,咱們既然幹了,還怕承認麼!他們都已經知道了,咱們認了就是,又能怎地?”
天鶴道人聞言不由眼前一黑,勃然而怒,罵道:“你這鳥廝,誰是你老兄,你莫要胡言亂語,指鹿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