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蝶兒冷哼一聲,緊了緊手中長劍,道:“去就去,本姑娘也不怕跑了你!”說罷不理獨孤,當先向那城隍廟走去。
獨孤訥訥道:“我早就跟姐姐說過了,我不會跑的!”華蝶兒冷哼不答。
那城隍破廟所處頗為肮髒,危樓鱗次,滿地野草萋萋、盡是些斷磚碎礫,不過覆了些鵝毛白雪,倒是略微消了些往日垢陋。華蝶兒當頭走進廟內,入眼盡見些邋遢漢子,多有獐頭鼠目之輩,不禁眉頭大蹙。
獨孤隨後而來,卻並不多看廟內情景,默不作聲,自顧取出硬邦邦的幹糧,對那華蝶兒道:“華姐姐……你也吃點兒吧!”
華蝶兒冷哼一聲,安然取過就口便吃,竟是絲毫未曾靦腆相讓。那廟內眾人瞥眼觀望,不明就裏,隻竊竊私笑。卻也不管什麼,隻顧各自攀談。
所談者無非風花雪月,二人亦不細聽。突然,一漢子道:“你等可知,最近江湖上出了一件荒唐大事!”
餘眾道:“哦?卻是什麼大事?”
那人道:“說來卻也好笑,爾等可知成都鶴鳴山上的左派教主韓橐駝?”
眾人道:“那韓教主乃左派大魔頭,為當世八大高手之一,惡名遠播,咱們自然知道!”
那人嘿嘿一笑,道:“你們定不知道,那醜教主也不知從哪裏討了個美嬌娘,不日便要成親了!”
眾人驚疑,想起傳聞中那韓橐駝五短身材、麵相怪異,醜陋無比,不禁哈哈大笑。那人又麵露淫邪,哂笑道:“嘿……可聽說那美嬌娘也不是什麼正經人物,生性水性楊花、極為下賤,多年來也不知勾引了多少麵首,也不知什麼時候,竟投到了韓橐駝的懷裏。嘿……那韓教主卻也不嫌棄,竟然要與之成親,封為教主夫人,真是荒誕笑人!”
眾人一陣淫笑,有好奇者道:“兄弟可知那下賤女子是誰,咱們怎地未曾耳聞!”
那人哈哈一笑,道:“傳言都說那賤女人叫作什麼‘水蕭娘’,是也不是,這我卻不知了!”
獨孤原本並未在意眾人東拉西扯,但當聞此言,不禁愕然而動。他赫然看向那人,道:“你叫誰賤女人?”
那人起先已見過獨孤囁喏忍讓那一旁嬌俏的姑娘,當時便心中微瞧不起,此刻不由哂笑,道:“老子愛叫誰賤女人就叫誰賤女人,關你這臭小子何事?”
獨孤麵無表情,但殺意已然騰騰升起,那捏著彼岸刀纖細的手指骨節愈見發白,但他顧及身側華蝶兒,不由轉眸瞧去。果見華蝶兒一臉緊張之色,道:“小黑,你……若再生事,休怪我轉身就走!”
獨孤歎了口氣,手指微鬆,捏著彼岸刀的右手已不再如先前那般有力了。但還是看向那人,淡淡說道:“水蕭娘是我家師姐,你別對她不敬!”
那人聞言當即便笑了,揶揄道:“那蕩婦原來是你家師姐麼?嘿……有趣,有趣……不過得能攀上魔教教主那顆高枝,教俺們等閑人可也當真不敢惹了你,莫怪莫怪,嘿嘿……”
這一番陰陽怪氣,卻使獨孤再也忍將不住。一旁華蝶兒臉現細汗,見他那捏著彼岸刀纖細的手指骨節再次蒼白如雪,雙眸中更是寒光迸現,冷冷盯著那人,心中大緊,道:“小黑,你……”
獨孤不曾理會,隻盯著那人,道:“莫要逼我殺你!”
眼見獨孤身小纖弱,婉然更如女子一般,說話之間卻是陰森冷冷,眾人不由皆哈哈大笑,嘲笑不止。那人更是哂笑,兀自不提輕重,道:“喲……瞧你乳臭未幹,竟還有些脾氣,嘿……你到來殺老子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