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一旁一臉無奈的母親看去,母親解釋道:“你上大學以後,你奶奶每天晚上都領著一堆老頭老奶在院子裏頭跳舞健身,跳舞嘞音樂難免就會影響到阿些打麻將嘞年青人咯嘛。尤其四阿些輸了錢嘞人,心頭更是鬼火。所以經常有人偷偷嘞打碎燈泡,讓你奶奶他們晚上跳不了舞……”
聽到這裏,我心下一陣氣憤:你們這些年輕的一天不在家服侍老人,都出來打麻將。我奶奶幫你們的父母健身,你們還居然覺得音樂打擾到你們打麻將的雅致了!真是豈有此理!
我當下對我的父親大聲叫道:“爸,回來吧。祝願那個打碎燈泡的人輸得傾家蕩產!祝願那些感覺健身音樂影響他們打麻將的人以後能夠有個完美的結局——死在麻將桌上!”
我父親自然是聽不懂這些的,但他居然就這麼安靜了下來,退到了一旁。
我這番話自然是說給整個小區的人聽的,因為一個人玩物喪誌事小,而如果連長輩都不懂得尊重的話,可就真個是豬狗不如了。
一個滿臉橫肉的鄰居站了出來,怒喝道:“小峰子,你有沒有想過你剛才的那番話也是對我們這些長輩的不尊重?你是這個小區裏麵年輕的一輩,應該還輪不到你說話吧?”
我怒極反笑道:“我是說過要尊重長輩。你們的父母都是活生生的人,因此我尊重他們。但你們這些分不清主次、不尊重老年人活動意願的人卻是畜生,我又怎麼會認一個畜生是我的長輩呢?”
整個小區的人聞言,都是一陣動容。
那鄰居大怒,衝上來就要給我一拳。我一側身,右手抓住了他的拳頭,一擰,右腳將他一絆,立時就將他摁到了地上,再也動彈不得。
要製服暴民的途徑隻有兩條:一條是跟他講道理,另一條是以暴製暴。講道理是最和諧的方法,但需要的時間長;以暴製暴的時間短,但隻能治標。
不好意思的是,現在我沒有時間跟他講道理。
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我鬆開了他,扶著立在一旁的父親,往回走去。
那鄰居可能是覺得有些丟臉,從身後撿了一塊磚頭,瞄準了我父親的頭,突然大叫一聲,砸了過來。
整個小區一陣驚呼。
平日裏雖然時常有人會欺負我的父親,但打心底裏,他們都有一個“度”。如今這位鄰居發瘋似的拿著磚頭砸了過來,登時便惹起了眾怒。
我頭也不回,搶過父親手中握著的半截燈泡,向身後拋了過去。
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再次發生了。
我拋出的半截燈泡和那鄰居拋出的磚頭碰到了一起,“砰”的一聲巨響,半截燈泡和磚頭都炸了開來,化為了齏粉。
人群中靜悄悄的,所有人都不發一言。
我心中冷笑道:或許你們半年前欺負我父親,我還隻能安慰他,但是現在如果有誰還敢欺負我父親,我就必要為他討回個公道!
走回我家樓下,母親吃驚得合不攏嘴,爺爺則狂笑道:“行啊!不愧是我的孫子!”
奶奶猶豫了一下,道:“怎麼我剛才好像看到你的袖子旁邊閃過一朵花?”
我道:“奶奶,你該不是眼花了吧?”
奶奶嗬嗬地笑了起來,道:“或許吧。想不到我的孫子這麼厲害!我本來還以為你缺鈣、缺鐵什麼的,一直想辦法給你補身體,沒想到你竟然什麼都不缺。”
我正色道:“奶奶,我還缺一樣東西。”
“缺什麼?”奶奶不明所以。
我笑道:“當然是錢啊!我除了錢以外,什麼都不缺了。”
奶奶笑道:“好好好,今年多給點壓歲錢。”
“還真的有啊?我都以為上了大學就沒有壓歲錢了呢。”
“隻要在你工作之前,就都有壓歲錢!”
“那我不工作了好不好?”
“大誌,這孩子剛才僥幸贏了一場,還真以為自己長本事了呢,你來修理一下他。”
“好嘞!”
“爺爺,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