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回到過去 第一百四十二章 四篇日記(1 / 2)

此時此刻,一切哲學思辨都沒有價值。

在巴納所住的樓層裏,還有十幾個房間緊緊挨著,裏麵住的都是洪流集團級別較高的文職人員。

但住在裏麵的人們不相往來,互相之間也不認識,隻有在夜裏窗戶中透出燈光時,才讓別人意識到這裏有人居住。

從窗口向外望去,能夠望見遠處忘憂穀的點點燈火,那裏是巴納的家鄉。

圍牆之上交纏著密集的鐵絲網,讓人聯想到人體內錯綜複雜的血管,院子裏的路燈就像是許多閃爍的螢火蟲光芒一般,形成一種特殊的美感。

若將視線拉遠一些,可以看見一棟新穎的獨立式兩層樓建築。

這棟房子呈南北走向,旁邊連接一座停車場,與另一邊剛完工就馬上住滿人的普通員工公寓相較之下,這棟房子顯得有些落寞。 此刻,這棟房子二樓房間的燈光從洞開的窗戶灑落到陰暗的路麵上。

巴納走到窗邊,打開窗戶, 清涼的夜風讓他很明顯的感覺自己被關進了監獄。

他自己的勇氣有多少,他心知肚明,在他感覺到自己的耐心存量越來越少時,巴納心裏愈加躁動不安了。

絕望仿佛是沒有盡頭的大海,洶湧澎湃的海浪的朝他撲了過來。

照此下去,他的心理崩潰絕對是遲早的事,有心想要哀求劉老爺放過自己,可是他連去找劉老爺的勇氣也沒有。

不是他不願意,而是巴納被這座可怖的劉府壓的喘不過氣來!

巴納努力勸說自己不要輕易放棄,可他的雙手顫抖得越來越厲害,牙齒打顫的聲音越來越大,他難過得掉下了眼淚。

“我永遠也離不開這裏了!”

巴納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

當意識裏感覺到又一波意念巨浪撲向他時,巴納心裏發出了一陣絕望的喊聲:“我要完了!”

最後的一絲意念幾乎是下意識的伸展出去了之後,巴納索性將眼睛一閉,整個人往地上一癱。

風將巴納的筆記本吹到了另一頁,隻見上麵寫著一篇日記:

某年某月某日

我思考為什麼人而活才能讓生命更有意義,以此來改變目標,調整生活方式。

七月十六日夜裏,下了兩場暴雨,間隔一小時。每一場都酣暢淋漓,電閃雷鳴,風雨交加。氣溫立刻降了下去,涼爽舒適。雨聲潺潺,外麵的霓虹燈火在路麵的積水中倒映出更加朦朧柔媚的光影,外頭包裹著龐大的黑暗夜幕,仿佛是無垠宇宙中一團熾亮的恒星。

今夜想起了菲菲。

高中時,她從沒進過前三名,也許從未有那樣的打算,是以常常手中拿著一串魚豆腐,小口小口地咬著。大多數人的日子過得緊張兮兮,坐臥不安,為了名次的升降尋死覓活,例如我,為緩解緊張,一本地理概要從不離身。求之反不得,命運眷顧有平常心者。這是老天的慈悲,是冥冥之中的真理,有了一顆平常心,才享得起大福。

於是我把她當做良師榜樣,我向菲菲發誓,爭風的話不說,如果說,以後喝酒就頭疼。

“你真傻,老是自找麻煩。”她說。

是我需要獨當一麵應付的困難。

人至少要把生命百分之五十的分量賦予在自我上。我慣於給自己找副擔子,而且不斷往籮筐裏添加沉重無用的石塊,何其苦也!絕非正確的做法。活在當下,不瞻前顧後,心就平靜了下來,以往不可回,未來的事情讓未來的我去辦吧。計較過去,惆悵於當今,斤斤計較未來,一個身軀承擔三個人的任務,實屬愚蠢。 這些話,就是我今夜想說的。

······

第二篇日記:

某年某月某日

我謂自扼力者,是將不良的衝動扼殺在萌芽狀態,勿使之膨脹擴大的本領。晨練歸來,午飯後,百無聊賴,思尋外出散步,買冰鎮啤酒喝。那時的氣溫高,日頭宛如噴火毒龍,臨近處又無好景致,飲酒喧賓奪主,竟成了驅動力。恰此時,我遵從內在智慧的聖音:鍛煉後身體疲勞乏困,正值需要休養的時刻;內火未去,餘疾尚存,最不益攝入酒精;觀那外頭吐魯番般的酷熱世界,傻瓜才避清涼以就熱汗流浹。遂脫下衣服,整理床鋪,鋪上涼席,悠悠然聽樓下的車輪沙沙摩擦,漸漸進入了睡眠的酣香綿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