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回到過去 第一百四十二章 四篇日記(2 / 2)

第三篇日記:

某年某月某日

操場邊,有一個六、七歲的外國女孩獨自玩耍,白裙,褐色卷發,可愛地笑著。難以想象她在五十年後會和她身邊的母親一樣臃腫肥胖。

在湖邊的路上跑了半個小時,找了一條柳條掩映下的木頭長椅坐下。眼前半池塘荷花,連成一片。半池塘碧水,微波粼粼。蜻蜓點水產下孑孓,一隻漆黑的小燕從水麵抄過。近來少有雨水,湖的水位下降,裸露出了土石邊緣和近岸的垃圾。如果我帶了一本書,另加一瓶冰鎮過的啤酒,那將是這個暑假中最美好的事情之一。可惜沒有一個長跑者會隨身攜帶書籍、冰鎮啤酒這樣的累贅,不過終究時間充沛,隻要天氣好,我盡可撿個閑適的下午,一邊喝一邊讀,一邊胡思亂想。

地球上哪裏有生命哪裏就有進食,進食代表著殺戮。殺戮並不僅僅意味著死亡,它同時伴隨著新生命的誕生。鱷魚幾億年前便埋伏在河裏,襲擊前來飲水的食草動物,不過那時的食草動物不是羚羊或者水牛,而是恐龍。

很多年前,我在《隋唐演義》裏讀到寫秦叔寶當鐧賣馬的一首詩:

富貴貧窮命裏該,皆因年月日時排。

胸中有誌休言誌,腹內懷才莫論才。

庸劣趁時偏得意,英雄逢難有餘災。

饒君縱有衝天誌,難敵平生運未來。

沒有筆,一直拒絕創作。我的兩支筆放在我的學生家裏。明天還要到距離家很遠的小區,為此,我要坐二十分鍾的公交車,再步行十分多種。兩個小時可以獲得五十元,無可挑剔。如果粘貼的廣告有效果,我希望下午也有課教。我餓得動不了。

······

第四篇日記:

某年某月

我獨自最在巴士最後一排靠窗的座位,車廂過道上方的燈發出暗淡的橙黃色光芒。車窗上結了一層霧,我用手抹去了一塊,看見外麵簌簌地下著大雪。

等別的乘客都走了出去,我才走下車,取了行李。雪勢很大,地上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已經沒過腳麵。我深深吸了吸寒冷清新的空氣。車站內隻有零散的幾個人,都是剛剛從末班長途車上下來的旅客,如同剛剛做完絕育手術的公貓,顯得無精打采。我看看手表,手表的表殼上也有一層水霧,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半。我拔出行李箱的拉杆,拖著它走出車站。

大約走了十分鍾,我走進家麥香連鎖拉麵館,要了拉麵,一碟蒜泥海帶絲。麵館裏除我以外還有兩桌客人。一對醉醺醺的男人喝光了五瓶襄平幹啤和一瓶二鍋頭,桌麵上一片狼藉。另一桌是一對母女,母親看著吃麵條的高中生女兒,自己沒吃,女兒低著頭,全神貫注地吃著熱氣騰騰的麵條。

······

幾隻“嗡嗡”叫的蚊子想溜進屋中,但它們都被紗窗擋在了外麵。

巴納終於擦幹了了眼淚,他頹然戰站起,望著黑暗的天空,他下定了決心。

多年以來的坎坷讓巴納失去了雄心壯誌,麵對這樣的困境,他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振作起來。

多愁善感並不是什麼好的事情,巴納知道,現在隻有自己能拯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