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傳 巴納往事 第十一章 一無是處(1 / 3)

巴納進入劉府已經一個多月了巴納始終沒有得到假期。

他的生活雖然安適,可以獲得所有想要的東西,但是沒有自由,這一切對巴納來說道毫無意義。

巴納看不見陰影裏的事物,不善應對意外,也無法調適自己的習慣,融入新的、陌生的生活。一句話,巴納們習慣的生活無法延續時,死路就在前麵展開了。

不過,也有一些善於生存的人,要是巴納們迷失方向,或不得不離開一向熟悉的環境,走上一條新路,巴納們就能使自己順應新的生活。

巴納在次想起了過去。

巴納在樹上讀過這樣一句話:有的人,人甚至能雨淋不濕,霜凍不冷,就是死,也不是那樣恐怖而不可捉摸,隨時潛伏在你周圍。

巴納的前任女朋友劉鑫身處的環境就是這樣。

二十歲那年,劉鑫陪女主人到國外旅遊了一趟,可是這也不算什麼。路仍然是一帆風順。隻不過調了個方向。

劉鑫的這次旅程一路平穩,船也不成其為運輸工具,隻好算是一座寬廣的、滿是走廊的活動旅館。它在海裏迅捷而平穩地移動,憑著它那笨重的體格,把波濤壓得服服帖帖,使海洋變成了一個安靜單調的磨坊水池。

劉鑫是學英語專業的,她住在芝加哥時,女主人看到了夜生活的一麵,劉鑫看到了另一麵;劉鑫向女主人辭掉差事,變成劉太太,劉鑫的才華才煥發出來,也許隻稍稍露了一手,表明劉鑫不僅善於應付意外,而且能掌控意外。

後來她遇到了王幹一。

王幹一是個偷渡打工者,是個木匠,身上充滿了條頓人的奮發精神。正是由於這種精神,這個民族才不停地向西進行偉大的冒險事業。

他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雖然缺乏想象力,卻有無窮的進取心,巴納的忠誠和巴納的愛情,跟巴納的體格一樣堅實有力。

“等我苦幹一段時間,攢點錢,我就到科羅拉多去一趟。”婚禮的第二天,巴納對劉鑫說道。一年之後,他們真的到了科羅拉多。王幹一在那兒頭一次采礦,就染上了采礦的傳染病。

劉鑫總是和巴納同甘共苦,一塊操勞。劉鑫在做侍女時走慣了的小步,已變成了跋山涉水的大步。劉鑫學會了用冷靜的眼光和清醒的頭腦來對應危險,再也不至於像過去那樣嚇得手足無措了。那種出於無知的畏懼,是生長在都市裏的人的通病,它會使巴納們變得跟笨馬一樣愚蠢,一受驚就僵在那兒聽天由命,而不去搏鬥,要不然,就嚇得盲目奔逃,彼此擁擠,把生路也堵塞了。

劉鑫一路上意外不斷,眼光也鍛煉出來了,劉鑫不僅能看到山光水色裏打眼的一麵,也看到了隱蔽的一麵。劉鑫這個從沒有進過廚房的人,居然學會了不用蔥花、酵母或者發麵粉就可以做麵包的本事;用普通的鍋子,在火堆上烘麵包。

“我受夠了!”

劉鑫說道道。

劉鑫能當機立斷,用鹿皮鞋或者行李裏硝得比較軟的皮子,做成代食品,讓巴納至少可以保全性命,掙紮前進。劉鑫學會了套馬,套得跟男人一樣好——這可是無論哪個城裏人幹起來都要灰心喪氣的,劉鑫清楚哪種行李該用哪種方法捆紮。

劉鑫還能夠在傾盆大雨裏用濕木頭生火而不大發怒火。總之,不論在什麼環境裏,劉鑫都能夠搞定意外。

麵對這樣的考驗,劉鑫還沒有經受過。

再看巴納,他在判斷這種預兆,想弄清預警來自何方,力圖感知那個危險的存在。

首先,他們砍下了許多鬆樹,造了一幢三間房的木屋。

劉鑫的任務是操持家務。男人們的責任是去找金礦,而且要找到金礦,這幾個人都辦到了。

一聲銳利的金屬響動,這一片寂靜被擊碎了。一聲尖叫衝口而出,她馬上掉轉眼光瞅向那張桌子。那個立著的盆子終於倒下了。納爾遜歎息了一聲,仿佛才從夢裏醒來。盆子“回歸正常”的聲音,使他們想到了今後將要生活在一個新的世界裏。而這所木房子,就是今後他們要生活行動的那個新世界了。

那間木房子中的生活已經粉碎了。眼前全然是新的、陌生的生活。

第二天黎明時分,他仍在熟睡。陽光照到他緊閉的眼皮上,他身體動了動,醒轉過來。睜眼看了看四周,才斷定自己還活著,認出此時的自己就是昨夜活著的那個人。

對他來說道,穿上衣服僅僅意味著把鞋帶係上。他瞥了一眼火堆的灰燼,又望了望山坡,躊躇了一下,還是走過去生火。

這個意外之事,在事物的表麵施了一層魔法,更換了它們的遠景,改變了它們的價值,把現實和夢境交織起來,弄得人不知所措。

等到巴納們想走之時,已來不及了。

巴納們原本與當地的幾十個外地人約好,趁巴納們秋天到沿海一帶做生意的機會,跟巴納們一塊走了。那些西瓦希人等著巴納們,直到不能再等了才動身走。現在,這夥人除了等偶然的機會搭船以外,已經無路可走。在這段時間裏,巴納們就把金礦挖了個底朝天,又砍了許多木柴貯存起來過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