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東來身影微晃,空中便出現了十數道身影,這些身影施展著不同的劍訣,成千上萬道劍氣被其揮灑而出,將竺法慶鎖在其中,不得動彈。
竺法慶低喝一聲:“庵。”
他腳下白色的蓮花驟然綻放,一分十,十分百,聚攏在一起,將他完美的包裹在其中。
淡金色的屏障鋪張開來,擋住那無窮劍氣。
二者交擊之時,好似大雨落屋簷,劈裏啪啦的響個不停。
竺法慶並未被這十數道身影吸引注意力,他那磅礴的氣機一直緊緊鎖在令東來的身上。
他目光微沉,隻見前方這道人雙手自然的垂立在身邊,與天地自然完美的融洽,好似鑲嵌在了空中,出現在了畫布裏麵。
那是無懈可擊的姿勢,竺法慶心中一動,想起多年前與孫恩打交道的過往。
他喃喃道:“道家的‘如封似閉’?”
直到這一刻,他終於收起了驕傲、蔑視之心,把令東來當做了同級人物。
虛無死界中數百年俯瞰人間,道家出過不少人傑,大宗師更是不下十位,可能將‘如封似閉’修煉、推衍至如此地步,眼前這道人還是第一人。
“太極圓轉,麵麵若存,如封百脈,似閉天門。”
竺法慶淡淡說出這門道家技巧的口訣,麵上終於慎重起來。
令東來雙眉微微豎起,普通的麵容在絕世鋒芒之下顯得格外有魅力,兩鬢的白發更是構顯了滄桑的華美,一雙清亮的眼睛直視著身穿大紅僧袍的竺法慶,雙目精光開闔,仿佛兩柄驚天地駭鬼神的利劍。
他淡然笑道:“佛兄修為高絕,已經觸及‘仙’門,餘放下自困坐死關之念,前來一會,果真不讓餘失望。”
“於我道家而言,此境乃是天人同體,仙胎道種,於佛兄而言,卻是佛果已生,舍利鍛就。”
說到此處,令東來搖頭失笑。
目中閃過一絲戲謔,語氣怪異的道:“可佛兄一身莫名的生死之氣,實在怪異。”
“以餘之易理,也隻是算出佛兄怪異命數,不存於這個時代的氣數,縱然佛兄隨時可踏出一腳,破碎虛空,可你敢嗎?”
你敢嗎?
竺法慶臉上現出殘虐的笑容,被天道複活,自由受製,生死操之於手,這是他心裏最大的傷疤。
他想起日前破滅武當之時,靈光一閃生出的念頭,那份謀劃,或許能讓他擺脫天道製衡。
想到此處,他咧嘴一笑,肆無忌憚的爆發著一身修為。
磅礴、強橫的氣機淩天而起,震撼四野,他的肉身漸漸淡去,一座六丈大小的金身出現在洞庭湖上。
令東來目光大熾,喝道:“好。”
他雙手虛抱,仰天一聲長嘯,一層朦朧的白光升騰,裹著他也逐漸變大。
這赫然就是對天地元氣最高等的操控。
法天,象地。
早已離得遠遠的婁勇、傳鷹、俞瑛君等人隻看到一金、一白兩個巨大的人影如同流星一般撞到了一起。
遠處,空間扭曲,無端生出水霧、火花、閃電。
完全看不清交手的情況。
當那兩道人影轟然相撞的時候,發出了悶雷一般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