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侍女氣急了,要被玘寥這蠻橫的話語急哭了,便言道,“三小姐你講講事理好不好?你別誤會了殿下,殿下為了讓太後同意他娶你,那幾日下著大雨,就在太後宮前跪了三天三夜,這麼冷的天,殿下後來是被馬車拉回來的。臨走前殿下還拽著我的衣襟說他要去跪著,直到太後同意——”
小侍女心疼她們家主子,一邊義憤填膺的說,一邊梨花帶雨的哭。
“三小姐你怎麼可以這樣沒有道理的冤枉我們家殿下......嗚嗚嗚......”
玘寥看著她這樣,心間的憋屈也消散了一些。
“可你們家殿下說他——不那啥了,我不覺著他這是,欺負人嘛!”
“殿下這些天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奴婢總瞧著他對著書桌發呆,也不敢問,這府裏除了燁麵大人敢和他講話,其他人都不敢看殿下的——”
這些天......薑匿城究竟還隱瞞著什麼......
有什麼不能說出來一塊麵對的......
“你們家殿下還在床上?”
玘寥想了一會兒,自覺自己的行為十分無趣,便想回去重新討錯,小侍女拉著她,吸了把鼻涕道,“沒有,殿下剛才進宮了——”
玘寥麵色發愣,好看的眉頭皺在了一起。
壽康宮。
薑匿城從馬車上下來,一如往昔,隻是脫去了大衣,跪在雨中。
蒼白的臉色,深陷的眼眶,毫無血色的薄唇,唯一看著還像活物的,就隻剩下他執著的目光。
緊緊鎖住宮裏坐著的老婦人。
僵持著,沉默著。
“猴崽子,能耐大吧?去求你皇叔給你賜婚啊?”
太後喝了口暖茶,手中還握著暖壺。
“太後,這小世子已經來來回回無數次了,總是把他拖回去,過不上一天,又回來,您不心疼,老奴這心肝也是疼啊——”
一邊的嬤嬤哀聲道,都要擦眼淚了。
“枝春啊,哀家也心疼,寵了他這麼多年,還是沒教好他。這猴崽子性子倔,就是撞了南牆也不回頭。哀家怕他這性子,遲早容不進他皇叔眼裏。”
太後用帕子擦擦眼淚,“當年聶蕎兒把她兒子送來時,哀家就想著,這傲陶欠傲群的,哀家怎麼也得補齊!瞧瞧他如今為了一個女子自亂陣腳,哀家給他鋪的路,他也不好生走——誒!”
太後看著身邊的嬤嬤,溫涼的手將她拉了過來。
“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哀家養孫子,又何嚐不是!”
說著太後就走進了內殿,要去睡覺。
薑匿城一動不動的跪在地上,任憑寒冷侵襲。
“母妃,世子堂兄這樣不冷嗎?”
小公主在自己母親懷裏問道,奴才們很快拉著轎攆過去了。
轎攆內的華衣女子苦澀的笑了笑,“你堂兄這是在受罰——”
“受罰?”
小公主好奇的問道。
“是啊,在替你三姨受罰——”
女子一副人妻模樣,看著比薑匿城年長許多,她便是燕帝如今最寵愛的妃子,胥妃。
也是玘寥的長姐。
“三姨是誰?嫻兒從未見過——”
女子笑了笑,言道,“你三姨,是這盛裏最刁蠻的女子,也是咱們文家,最厲害的角兒!有她在,沒有人敢欺負我們家嫻兒——”
可是看看如今玘寥這為情所困的樣子,還真是擔不起她大姐的誇讚。
軟的像一條泥鰍,直直趴在床上,哪裏也不去,什麼也不做。
她的匿城,究竟會不會回來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