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頭。
練功房。
經過一段時間的揉捏,文纖那股抽筋的勁頭總算過去了。
古杭一個占人家便宜的,比文妹子還累,弄的滿頭大汗,成“大”字躺在地上。
疼的那會兒除了額頭冒虛汗什麼也顧不上,現在不疼了,文纖咬著唇紅著臉,抬手捏了捏自己的大腿,企圖掩蓋腿處的皮膚剛才被男生的手揉捏過的酥-麻滾燙感。
可是,不管用啊。
除了男生略有些粗糲的指腹觸感和不輕不重的力道,她什麼都記不住了....
此時坐在地上的文纖除了裝鴕鳥把自己的頭埋進膝蓋裏,雙臂環著膝蓋,就不知道該做什麼了。
躺在地上累成死狗的古少爺瞪著天花板,氣兒喘勻了才坐起來,察覺出不對勁來──
這丫頭害羞了?
她也會害羞?
分明是一隻厲害的不行的小貓,惹急了會咬人。
他原本想著讓她睡前補杯牛奶,膳食中再添加一些富含維生素ABCDE的水果,開口前卻鬼使神差的改成了,“我們接著練吧。抽個筋而已,不是什麼大事。”
....不是什麼大事。
她繼續埋著腦袋,不出來。
對他來說不是大事吧?
她到現在耳朵還轟鳴著,無論是剛才他隔著衣料熨燙過來的體溫,還是那會因為相隔的很近,噴灑在她頸邊的呼吸,強烈的存在感都是根本抹之不去的記憶。
“文纖?”
某人繼續裝死。
“文纖?”
繼續裝,還沒活過來。
“文纖!”這次音調高了八度。
“那麼凶幹嘛?”
她從膝蓋裏抬起頭,滿臉的“戾氣”,仿佛剛才真的囫圇了一小覺一樣,眼皮微閉著。
其實是害羞尷尬的不敢睜眼。
古杭似笑非笑,人已經站起來,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塵土,然後朝著文纖伸出一隻手,打算拉她起來。
“起來,我們接著練。”
文纖低頭,盡量不去看那雙骨節分明,指骨清晰修長的手。
她垂下眼睛,小聲說:“我抽筋了。”雖然是過去式。
“你得了吧。”古杭根本不信,“練舞蹈的人會怕抽筋?韌帶拉傷、挫傷甚至骨折都是家常便飯。行了,別磨蹭了,起來。”
文纖鼓鼓嘴,伸出一隻手,借了古杭的力,從地上起來,說服自己忽略和他指尖相觸的滾燙感。
她裝的若無其事的撇撇嘴,“說的好像你骨折過一樣。”
“騙你幹嘛?”古杭將人拉起來,就繼續走著去按音樂,“我15歲的時候,腳骨就骨折過,休息了不到4個月就爬起來繼續練。四個月沒有拉筋,可想而知肯定回功了。軟開度和柔韌性都差的要命,身體僵的像雕塑,於是我又嚐過了一遍從基本功開始練起的痛苦,那段時間簡直度日如年。”
度日如年.....感同身受的文纖想起了自己的經曆,眼眶迅速積聚了水霧,鼻尖跟著發酸。
怕被他發現,抬起頭趕緊吸了吸鼻子,免的一會又被取笑。
還是被發現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轉過身來的古杭,牽了牽唇,想笑又沒笑,像是很保護她的嬌氣一樣,“你還真是嬌氣。第一次看見練舞抽個筋都會哭的人。”
她才不是。
被誤會的委屈反而讓她的眼淚越積越多,逗著玩兒一樣,爭先恐後的攢在眼眶裏,就是不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