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這才剛剛開始(1 / 1)

“快,都跟上。”

罌粟聽見有人說話,隻見一個長胡須的中年男子帶著一些人走過來,這些人手裏都提著一桶一桶的水。

“都快點,耽誤了時辰,你們可擔待不起。”

那些人一聽這話,都不由得加快了腳步。罌粟瞧這些人的動作,不知道是為何事慌忙。

“他們都是顧淵的手下,那個人,名叫顧敬,是顧家的管家。”

原來是神族的人。神魚族的人沒事時不會出海,這會兒出海,特別是在太陽最毒辣的時候,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

顧敬顯然是注意到了月君,他對月君十分的恭敬,“月君,你怎麼到這裏來了?”沒有稱呼,隻是叫名字,看不出他的身份,卻從顧敬的語氣中聽出了幾分慈祥的意思。

不過讓罌粟不明白的是,月君顯然是借用了追離的身子,為何顧敬一眼就看出了是他。

“閑來無事,出來走走。”

月君淡淡的說,顧敬卻像是觸犯了什麼,急忙彎腰,作請罪的樣子,然後解釋自己來此的目的。

“這不,又到了初一,將軍命我來為泉河施水,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些時日泉河幹涸的快得很,將軍隔三差五的就要來施水,怕泉河徹底枯了去,唉你也知道,這泉河是我族的命,要是它枯了,咱們可要怎麼活啊!”

“管家不必操心,有將軍在,泉河是不會幹涸的。”

月君像是在回答他的話,卻又不像,尤其是說到將軍的時候,他的語氣明顯重了些。

顧敬冷汗直冒,這個人可是惹不起的,平時遇見了也就說幾句話。不過說也奇怪,他的冷好像是與生俱來的,他不會刻意與人為難,別人見著了卻從心底裏畏懼,有事相求時他也會出手相助,但就是說不出來的怕。

罌粟很好奇這其中的故事,想必,不會比她的無趣。想到這裏,她輕揚嘴角。

她這一笑,顧敬注意到了她,“這位姑娘是?”

罌粟也不隱瞞,朝顧敬微微一笑,“我是罌粟。”

她沒有說“我叫罌粟”,而是說“我是罌粟”,掀開了一個很久以來的事實,而現在,她卻在告訴著神魚族的人,罌粟回來了。

顧敬剛開始還沒有什麼反應,但是這兩個字在他心裏過了一遍以後,臉色明顯一變,眼睛瞪著,嘴巴也呆呆的張著,聽不清罌粟在說什麼。

罌粟知道他會是這般反應,仍淡然的說,“我在岸上的時候,已經聽說過管家你了,你把將軍的家打理的井井有條,十三年前將軍家裏發生過一起禍事,聽說還是管家處理的,所以我很是佩服管家,一直想向你學習。”

“是……是嗎?”

顧敬心一沉,突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罌粟這個名字是穿越了百年的光陰,已經有太久太久沒有聽到了。

罌粟這個名字在神魚族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可是大家又默契的誰也不提,因為這兩個字是禁字,是幾百年來誰也不敢提這兩個字,隻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偶爾講講罌粟的故事。

但現在他仍然不相信,麵前站著的,就是當年那個致使神魚族血流成河,生靈塗地,即便過了很久也依然擺脫不了陰影的人。

顧敬帶來的人已經為泉河施了水,正候在一旁,等待著顧敬的下一步吩咐。

罌粟看見,嘴角揚起譏諷的笑,她輕輕的在顧敬耳邊說了一句話,“管家,事情做好了就回去吧。”

顧敬一個激靈,口中忙答不迭,“好好,我,我回去了。”

“他要去報信了,很快,神魚族就會知道,罌粟回來了。”

罌粟轉身,眼裏透著一股淡淡的笑,她掬起泉河裏的水,清涼入骨,手分開些許,水就從縫中溜走了。

“你放心,我會擋住。”

月君站在罌粟身旁,從泉河的倒影中,罌粟能看見他的銀發,同時自己掌心暖暖的,像握住了一塊暖玉。

“該來的總會來,擋也擋不住,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從未畏懼過任何人。”就連當年的離海,也是她自己的選擇,而非畏懼。

消息傳得的確很快,隻是過了一個夜晚,月君宮殿附近便多了很多人魚。

她們都是魚族的人,大多數是抱著看看的心態來瞧一瞧。罌粟這兩個字對於神族的來說,是災難,可是對於魚族的人來說,那就是救星。

罌粟是唯一一個能過跨越神魚族之間恩怨的人,她不同於其他族人,出生於神魚族分裂之後的族人,都是有隊伍的,要麼神族,要麼魚族,神族,就注定了殺戮,魚族,就注定了逃亡。而她,在神魚族分裂之前就存在,所以魚族的人都寄希望於她,渴望結束這種逃亡,能過上正常的生活。

天一亮,她就在等一個消息。

月君來的時候她正在澆花,恰好澆到了罌粟花。

“罌粟,司正大人派人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