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玥很奇怪,父皇平時說過,朕平生最為自負之事便是朕乃是心懷坦蕩之人,無事不可對人言,無事不可對天下人言,就也不畏懼天下人言!
哪怕是平常的傳膳,回宮之類在父皇嘴裏說出來必然也是及其威嚴霸氣的,盡管趙玥都替父皇有點兒累得慌,每天都要扯著嗓子大喊大叫,難怪母後娘娘總要給父皇預備薄荷葉蓮子心泡出來的茶水,真的是好苦好難喝的東西。
可是現在父皇說話的聲音卻越來小了,他的手還伸到薛侍衛的腰帶上不知道來回摸著什麼,薛侍衛的臉紅的就像是母後最喜歡的茜素紅色羅裙一樣,還真是好看的不得了呢!
隻是父皇的手又要幹什麼了?趙玥瞪大了眼睛也張大了嘴巴,可是還沒等他有所反應,就被一隻手在眼前擋了個嚴嚴實實的。
趙玥立即屏住了呼吸,這是太子哥哥的手!
糟糕啊,居然被太子哥哥發現,,他一定會告訴父皇和薛大人的,趙玥剛要叫出聲來,就給拉著離開了草叢,幾乎是腳不點地的走的飛快!
過了好一會兒,那隻手才從他臉上挪開:“謝天謝地,玥弟你沒有亂喊亂叫,不然我們兩個恐怕就都要被責罰了!”
太子哥哥的聲音聽著有些後怕的樣子,趙玥使勁兒揉了揉眼睛,有點兒口吃的說了句:“太子哥哥,你怎麼來了?”
太子趙瑀已經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清俊高雅,舉止端方:“四弟,你又在那裏胡鬧,在先生茶杯裏放巴豆,要是讓父皇知道那還了得,宣夫子可是連父皇都要禮敬三分的師長。”
趙玥聽了臉上也有些變色,他自己以為這事情做的十分機密,在沒第二個人知道,誰知竟然給太子哥哥看見了,這回可是不大好辦。
“太子哥哥,你從來都對玥兒最好,不如就放過我這一次可好不好?”仗著自己年齡還小,趙玥試著和太子撒嬌。
趙瑀歲數雖不大卻是一臉八風不動的老成持重:“不可,父皇對你我要求嚴格也是為了你我,怎可辜負父皇的苦心?”
“哎呀,太子哥哥,父皇一心愛重的人是你又不是我,你把我從禦園拉出來不會就是為了存心讓我挨打受罰吧!”說著轉了轉眼珠:“太子哥哥,你說父皇和薛大人為什麼在一起要摟摟抱抱的,父皇還————”
趙瑀哪還容趙玥多說一個字出來,急忙就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你胡說些什麼,君臣之分豈容亂來,那是你看錯了,記住沒有!”
趙玥不防備,給這麼一堵又險些翻了白眼,趙瑀急忙放了手:“四弟,今天你可是什麼都沒看見知道不?”
“哦,可是你還去夫子那裏告我的狀不?要不,我把藏在母妃寢宮裏麵的蜜餞都拿出來給你,那可是上回父皇要拿著賞賜人的,我偷著才留下來一小盒,母後母妃都不知道的。”趙玥可不傻,萬一太子哥哥說話不算話可怎麼好?
雖然太子趙瑀沒有說話不算話,可是趙玥逃課的事情終歸沒能掩人耳目,還是被皇帝知道了,於是趙玥被禁足不許出門遊玩,還要抄寫功課十遍,讓他叫苦不迭。
不過這也不是趙玥頭一次闖禍,就連嫻妃都不感覺意外,隻是趙玥心裏知道,他昨天那是看見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他看見父皇的手伸進了不該放的地方,而薛大人臉紅的就像是三月裏的桃花,比起平時格外顯得好看。
“嘻嘻!”趙玥捏著毛筆忽然笑起來,原來兩個大男人之間可以那麼的好玩兒?難怪父皇那麼喜歡和薛大人在一起,原來他們有那麼一回事!
“王爺您笑什麼?”小內侍看趙玥捏著毛筆也不寫字,隻是一味的發笑,忍不住問道。
“多嘴!本王笑什麼用你這閹奴多嘴嗎?”趙玥幾乎是馬上拉下臉來,但是突然間又想起一件事不覺哎呀一聲叫了出來!
先皇當年曾經立下過宮規,不許任何男子長留禦園,哪怕是黃口孺子也不放過,禦園中多年來並無男子,可是他已經聽說柏廬要被留在禦園當中新設的鹿苑裏麵充作雜役,可是這麼一來,柏廬不是要被變成閹奴了嗎?
趙玥毛筆一丟就跳了起來,不行他要去找柏廬,看看這件事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他一定要阻止這件事的發生,他可不要柏廬變成韓斌那種不男不女的怪東西!
自從進宮以來,柏廬並沒有單獨見到韓斌的機會,無需別人耳提麵命,柏廬已然知道韓斌這不過是掩人耳目的故作姿態,他不想讓人知道柏廬是他想方設法安插進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