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逍終於站起來,道:“出去走走罷,回來後我尚未出去過。”
“戰駒,你怎的一下子長這麼高?”程立雪瞪著他。
“不是一下子,是兩個月。”
“兩個月也不該這麼大變化呀!沒天理呀!”
“你愛去不去。”慕容逍揮揮手,自行出屋。
餘下的二人互瞪一眼,一左一右的追了出去。
“變了,身高變了,模樣變了,嗓音變了,性子好像也變了,好像又沒變,嘖嘖,真是搞不清……”程立雪邊走邊自言自語。
“是慕容逍!真是慕容逍!哇,真是變了一個人!不仔細看根本認不出來!”
路人們一路竊竊私語。
慕容逍先是置若罔聞,眼看路上人群愈聚愈多,舉步維艱,終於麵色一變,斜眼掃向人群,道:“你們還想擋路到幾時?”
他的聲音很輕,眼神狂傲,一下子凍結了所有的嘈雜之聲。
“喂,你當真是慕容逍?”一個魯莽的聲音不怕死的鑽了出來。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個身寬體胖的年輕人立在人群中懷疑的指著慕容逍。“那慕容逍長得像個娘兒們,你可不像!莫不是冒充的罷?”
全場靜若墳墓。
從頭到尾,慕容逍沒有任何反應。眾人根本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麼,就是這層猜不透使他們心中發毛。
“慕容逍本來就長得像娘兒們嘛。”許是受這詭異氣氛的影響,年輕人繼續說話時有些走音。
“他是誰?”慕容逍終於出聲。
“他就是蘇朗清的仆人江樹,這兩年胖了許多,也難怪你認不出來。小的時候,還幫他主子一起欺負過咱們呢。”程立雪解惑道。
“原來是他。”
慕容逍倏地一笑,身形微動,眾人頭腦一暈,江樹已被揪出人群,慕容逍左右開弓,連揮了數十下,直打得江樹麵目全非。
“今後若再不會說話,小心我將你撕碎了喂狗!”言罷,將他隨手一扔,胖大的身軀陡然越過眾人的頭頂,“噗通”落在一個豬圈中,濺得豬糞四射,雞犬亂飛。
眾人大氣不敢出,一個個悄悄溜走。
從此之後,再無人敢提那段曆史,全新的慕容逍令人人側目。
時光不斷流逝。京城。
整日擔驚受怕,就怕慕容晟自外攻來的皇帝終於下定決心,政治聯姻!將毓秀公主嫁給定國公慕容晟的兒子,以確保自己屁股底下的龍椅足夠牢固。
但毓秀公主素聞定國公殘暴無極,令人齒冷。其子性情惡劣、無法無天,流連花街柳巷,喜好幽聲美色,惡名遠播。更兼她早已有了意中人,怎肯乖乖就嫁?少不得又哭又鬧,令得婚約一拖再拖。更有那定國公的兒子竟有龍陽之興的風聲吹到皇帝耳中。
皇帝再如何聯姻心切,也不願讓自己最疼愛的小女兒守一輩子活寡,況且,世人已皆知此事,對於皇室的顏麵亦是一大侮辱,此種一舉兩失之事如何會做?
聯姻之事終告不了了之。
北方定國公府。
“逍兒,你師父離開這麼久,不曾來過信麼?”慕容晟問著一旁閑閑把賞古玩的兒子。
“來過。師父說他已將平生所學盡數傳授於我,要自己逍遙江湖去了。”慕容逍頭也不抬的道。
慕容晟瞄瞄他,試探道:“逍兒,皇帝欲賜婚一事,你就沒有一句話要說的?”
“有什麼可說的?”
“你與紫絡……”
“沒有女子能威脅得了紫絡,何況區區一枚無甚價值的棋子。”
慕容晟笑道:“為父知曉你與紫絡兩小無猜,感情甚篤,即便公主當真嫁了過來,也未必影響得了你們二人的關係。隻是……”他停住話頭。
“父親請講。”慕容逍依舊頭也不抬的賞玩。
“還記得你五歲的宴會上,為父曾問過你想要什麼麼?”
“唔。”
“你回答說,長大後要當天下兵馬大元帥,掌管百萬雄兵,號令天下!”
“記得。”
“你可知為父當時聽了有多開心?我慕容晟的兒子原該如此!且以我們今日的實力,若有適當時機,坐上皇帝的寶座亦非不可。但為父不願做皇帝,為父寧願做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我的兒子亦當繼承父誌。然而,這麼多年過去,你的誌向或許改變了……”慕容晟望著一味癡賞古玩的兒子,語帶遺憾。
“戰駒不會改變!”隨著清冽的話音,方紫絡步入花廳,眼望慕容逍,嘴角含笑。“大丈夫當胸懷青雲之誌,我相信戰駒絕非庸常之輩,我更相信自己的眼光。”
慕容晟笑道:“你這些叔伯輩兄弟姐妹們哪個不知你方大小姐乃巾幗不讓須眉的女英雄、女將軍?你嫂嫂早盼著你這小姑子能早日成為她的弟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