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能的去推那人,卻一下子愣住,因為對方已扳過他的臉龐,細細打量他。
“哇,這簡直是上好的官窯燒製出來的精品哪!”那人邊看邊發出驚歎,而後又納罕的低語:“咦?不對呀,難不成我睡昏頭了?”
“你是誰?為何深夜在我房中?”
那人雖將一張臉抹得烏漆麻黑,但他一出聲慕容逍便已猜到他是誰,隨即一把推開他,拂去身上的灰塵,壓低嗓音道。
這幾日摔得太多,小麻雀似乎受到的打擊已不甚大,當下爬起來,嗬嗬一笑,道:“對不住,我好像走錯房間了,息怒,息怒。”迅速打開門飛奔而去。
走在人跡稀落的街巷內,小麻雀唉聲歎氣:“看來我的彈弓是找不回來啦。”仰頭望向星空,忽見頭頂一道黑影掠過,隱入蒼茫夜色。正凝神,便聽得一陣腳步聲響,自街巷彼端繞出一隊官兵,氣勢洶洶。
小麻雀連忙隱入一旁的巷道,看著那隊官兵飛速而過,好奇的跟隨其後。正跟得專心致誌,忽被一人捂住嘴巴,而後騰空而起,落在一座草垛之後。
“你——”
“閉嘴!”
小麻雀驚詫莫名的發現鉗製自己的人竟是慕容逍!她抓住捂住他嘴巴的手,欲待再問,卻聽得腳步聲愈來愈近,慕容逍突然扒開草垛,抓著她鑽了進去,再愈發死命的捂緊她的嘴,她簡直連呼吸也不能。
耳中滿灌著官兵的吆喝聲、呼呼燃燒的火把聲,眼前漆黑一片。小麻雀欲抓下他的手透口氣,他卻捂得更緊。她隻好猛力捶他,被他一下子死死箍住,連雙手亦失去自由。
不知過去多久,那些嘈雜之聲全部逝去,隻餘兩人的喘息聲。
小麻雀確定官兵離開後,方才艱難的轉動腦袋,欲甩開慕容逍的鉗製。
慕容逍的手挪開了,卻一手勒住她的頸子,一手緊緊扭住她的雙腕,口中低喝:“別動!”
“我……快喘不過氣了,求你饒了我……”她細聲哀求。
“告訴我你到底是誰!”他直接命令。
“我是小麻雀啊!”
“我要真名實姓!”
“大叔啊,我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你做什麼三番五次的查探我?我真的真的不曾偷過你的寶貝!”
“少羅嗦!”
“我的名字對你來說就如此重要?你……不會喜歡男色吧?”她一臉怪相的睨著他。
“你說不說!”
他的手臂加重力道,小麻雀頓時哀叫起來。“我說!我說!我叫嬰雀!你為什麼要這麼欺負我啊!”話中已帶哭音。
慕容逍終於鬆開手,在她腰間用力一撞,小麻雀——即嬰雀身不由己的破草而出,摔在地上。
“大變態!瘋子!惡人!”她捂著撞痛的腰部,連連咒罵。
慕容逍自草垛中鑽出來,嬰雀隻覺一股寒氣襲體,頓時說不出話來。
“說!為何三番五次騙人?到底是何居心?”
“我的確叫嬰雀,騙你天打五雷轟!平日出門喜歡這般變幻裝束來著,隻是為了好玩而已。我對天發誓,我對你,對程大哥,隻有萬分景仰之情,絕無半點惡意!黑大爺若有需要,我做牛做馬也會孝敬您。如若不信,我……我可以跪下磕頭!”說著佯裝下跪,卻突然哀聲叫道:“哎呦,我的腳!”
“你又怎麼了?”
“我的腳崴了。都是你方才推的……哎呦,好痛!慘了慘了,我連路也走不了了……你須得背我回去。”說著,伸手拽住他的衣袖。
“背你?”慕容逍以為錯聽。
“是啊,難不成深更半夜的就將我一人扔在此地?倘若官兵再度返回怎麼辦?你不會如此鐵石心腸罷?黑石大叔一看就是俠骨仁心的英雄好漢,肯定做不出此等——”
“哼,”慕容逍冷哼一聲,“恰恰相反,我是個不仁不義之人,專做不仁不義之事,今晚,你就在此自生自滅罷。”轉身便走。
“喂,等等!我給你錢!許多許多錢,你背我回去,成不成?”嬰雀開始可憐兮兮的利誘。
慕容逍停下腳步,道:“多少?”
“五十兩!一回家馬上給你!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死馬難追!”
“……”
“一百兩?”
“……”
“一……一百五十兩?”
“……”
“你不稀罕銀子?那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好不好?關於沈大將軍的。”
慕容逍的視線在她臉上盯了片刻,漫聲道:“將髒衣裳脫掉,臉也擦幹淨。”
“脫……脫衣裳?我……會冷。”
慕容逍舉足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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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氣二更,俺說話算數吧?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