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公主的奶媽都沒見過,不過,公主總不會醜吧?”
“唉,真不知公主到底生得如何美貌呀!”
“我可沒聽到‘公主’二字,誰說是賜婚給公主來著?”一人異聲突起。
“莫非是旁人?”湊熱鬧的人愈聚愈多。
“沒錯,大家請看!”
“唰”一聲,一軸畫卷倏地展開,數不清的腦袋湊了過去。
嬰雀好奇之至,亦奔了過去,扒開眾人,擠到近前觀看。但見畫卷上是一名少女,她左看右看,也看不出這少女是誰。
“她是誰啊?”她忍不住問。
“她就是沈公子的意中人。”畫卷的主人得意洋洋道。
嬰雀一愣,將臉湊近那畫像再度細看。
“喂喂喂,臭乞丐,你做什麼?莫要弄髒了我的畫。”那人一把推開她。
“這……這是哪個兔崽子畫的?誰也不像嘛!”
“你說什麼?敢說我畫得不像?”那人吹胡子瞪眼睛。
“是你畫的?”
“沒錯,此畫可說是鬼斧神工,出神入化,是我平生最得意之作!”
“見過吹牛的,沒見過如此吹牛的,簡直可以當我師父了。”嬰雀自言自語,而後抬頭道:“你見過這畫中少女?”
“豈止見過,我跟她還是鄰居呢,否則,如何畫得這般傳神?臭乞丐,你莫要小瞧我!”
“失敬,失敬。”嬰雀一麵施禮,一麵陪笑道:“不知諸位是如何得知皇上有意賜婚之事?”
一人搶答道:“前日,我們兄弟幾個來酒樓喝酒,親耳聽到沈公子在隔壁雅間與人說,要向皇上請求賜婚。”
“真有這等事?”嬰雀低眉自語。
“你不信?咱們打賭,若是真的,你輸十吊錢給我!”
“打賭!打賭!”眾人開始起哄。
正一團亂糟糟,忽一人驚道:“沈公子來了!”
眾人轉頭望去,果然見到一名錦衣公子負手踱了進來,眾口噤聲。
“看來皇帝老兒很喜歡當媒婆。”程立雪一麵向口中扔著花生米,一麵譏笑道。
慕容逍則雙目一眯,緊緊鎖住那名錦衣公子。
感覺到強烈的視線,沈峻巒緩緩對上他的目光。慕容逍微微一笑,霸氣十足。
沈峻巒點首為禮,飄然步入雅間。
“他就是沈競帆的兒子?生得倒俊。”程立雪小聲道。
慕容逍仰首喝幹杯中酒,起身步出酒樓。
一連數日不見嬰雀。
“那小麻雀憑空消失了麼?”這日午間,程立雪望著窗外喃喃自語。
“你還盼著他出現?”慕容逍把玩著幾枚玉器,斜睨他一眼。
程立雪嘿嘿一笑:“打發時光而已。”
“你可以上青樓打發時光。”
“膩了。”
“你也有膩的時候?”
“千篇一律,一成不變,即便都是傾國傾城的大美女,也看膩了。”
“胃口愈發刁了。”
“唉,你有這些玉器為伴,我隻好枕著寂寞入睡啦!”程立雪伸個懶腰立起身,“我回屋睡個覺去。”懶洋洋的向外走,將近門口時忽又停住,笑道:“今日有花市,咱們去看看如何?權當散心。”
“不去。”
“莫要成日擺弄你這些破石頭,也去見見陽光,吹吹清風,去去黴氣……”
“不去。”
“那花市旁邊便是一個古玩店,我去賞花,你上古玩店,如何?”
慕容逍略思一下,終於起身。
“你等我片刻,我回房取些銀兩。”程立雪說著跑回自己的客房。
慕容逍徑自走出客棧,一人向花市走去。剛剛踏入花市中心,便聽得一個清脆的聲音喊道:
“黑石?救我!快救我!咦?居然沒反應?黑石,你聽見麼?快救我!救了我你一定會有好報的!相信我!”
慕容逍淡淡瞥了一眼聲音的來處,但見嬰雀正拚命揮舞著手臂求救,身子被四個粗壯大漢扛著前行。他視若無睹,繼續慢行。
“黑石大叔!黑石大爺!黑石大俠!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俗話說不打不相識,你我也算相識一場,您怎能見死不救?救了我,從今往後,我嬰雀一定好生待你,再不惹您生氣。這買賣合適罷!”嬰雀兀自手腳亂舞的大喊,引得四下人人駐足觀望。
慕容逍一徑聽而未聞,看也不看她。
嬰雀眉頭一蹙,正欲破口大罵,忽聽得程立雪的聲音喚道:
“紅賢弟,你怎麼了?”
嬰雀頓時兩眼放光,大呼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