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義俊也看到了疏梅,並且認出了她。心中不由得想到,怎麼這麼巧,看來是李千金有意安排的。
一整天都沒有找到機會。疏梅有些焦急,總是盯著裴義俊的行動,惹得李千鬆起疑。
“疏梅,姑娘家家的,不要總是盯著別的男子看。裴兄是英俊,可你家公子我也不差啊,怎麼沒見你這麼盯著我看啊。”李千鬆笑嘻嘻地說。
“大公子你不要調笑我了。”疏梅臉一紅,也覺得自己的行為太引人注目了,便手上加快速度為兩位公子鋪床鋪,整理衣物和日用品。
“疏梅你回去吧。你也累了一天了,這裏留阿明伺候就行了。明日父親還要開課,我們也要早點休息了。你正好趁我們聽課的機會,好好地休息一下吧。”李千柏看疏梅一個人照顧他們兩人,也不忍心,做丫鬟也不容易,趕緊回去歇歇吧。
“那兩位公子早點休息,我就回自己房間了。”疏梅墩身行了一禮。
“去吧去吧。”李千柏揮揮手示意她退下去。
回到自己的房間,疏梅看到,房間內竟然已經有了一個人,也是丫鬟的打扮,但穿著比普通人家的丫鬟要高上幾個檔次,湖繡絲綢,就是普通有錢人家,也不一定穿得起。頭上插的簪子,戴的珠花,都無比精致。
“我叫疏梅,是李千鬆李千柏兩位公子的丫鬟。不知姐姐如何稱呼?”疏梅上前行禮問道。
“我叫書韻,是裴公子的丫鬟。”書韻雖不熱情,但也還是做足了禮數,淡淡地道了自己的身份。
書韻,這不是給小姐的信上落款的名字嗎?
疏梅暗暗地想,這個書韻稍微有些冷淡,不太熱情,不過高門大戶人家的丫鬟,是有些主人的毛病的。
裴公子既然用她的名頭給小姐去信,那她一定是知道他們之間的事的。要不要直接跟她挑明,將信轉由她來送呢?
疏梅猶豫不決,最後還是決定,先不說破,再看看情況再說。
書韻依舊是淡淡的,淡淡的表情,淡淡的笑容,淡淡地洗漱,淡淡地上床放下床幃入睡。
唉,都是丫鬟,幹嘛裝作大家閨秀一樣的架勢,拒人於千裏之外啊。疏梅有些不爽地在心裏暗暗想道。
書韻似乎已經睡著,可她心裏藏著事,不想現在就入睡。將信從身上取出來,用絲帕包好,放在枕頭下,批了一件衣服就出門了。
走到院中,抬眼就能看到書院後的大山。夜風清涼,四周一片寂靜。
各位公子們住的廂房在後院,前院是授課的大教室。丫鬟小廝們的住處,則是在後院之後的一排小平房內,中間隔著一個花園,有一片小樹林。
疏梅走到花園中,就著月光,隨意地走了一會兒,臨到小樹林的時候,心裏有些犯怯,便想轉身往回走。
“請小姐留步。”突然聽到黑暗中傳來一個人聲,疏梅嚇得全身的汗毛都立起來了,還以為要見鬼了,慢慢地轉身朝後看。
竟然的裴義俊。她緊繃的心一下放鬆下來,長籲了一口氣,走上前去行禮。
“裴公子這麼晚了還沒有就寢?”
“我是特意在這裏等你的。怕早了不便,因此待別人都睡著了才出來。沒想到真的碰到你了。”
“疏梅隻是一個丫鬟,公子必不是為了等我。請問公子,您到底是在等什麼?”疏梅決定既然見到了,就要替自家小姐好好地打探一下公子的人品。
“嗬嗬,疏梅說笑了。自然是等一封信了。”裴義俊沒想到這位丫鬟會首先發問,讓自己主動說出來由。
“疏梅雖是丫鬟,也懂男女私相授受是大罪的道理。公子這樣說,是想要陷那位給您寫信的人於危險境地嗎?”
“怎麼說?”裴義俊不懂了。
“若給您寫信的小姐,是您的親眷,那這信隨時可以通傳,別人不會在意。若那位小姐,是您的世交,大可通過長輩傳信。若那位小姐,與您一不是親眷,二不是世交,三沒有婚約,這樣貿然通信,一旦被人知曉,等待那位小姐的將是什麼後果,您想過嗎?”疏梅嚴肅地說道。
“這是那位小姐想讓你問我的嗎?”裴義俊有些急切,也略有失落。難道是李小姐擔心會影響到名聲,反悔了嗎?
“請公子先回答疏梅的問題。”
“好!”裴義俊抬起頭,定定地看著疏梅,“不管是不是那位小姐讓你問的,我今天都告訴你我心裏所想。裴義俊雖出身世家,但對權勢並不十分看重。家父家母的確有想與其他世家小姐聯姻的想法,也曾有傳言說,宮中的某位公主想與裴家結親。裴家不隻有裴義俊一個兒子,聯姻也好,結親也好,自由好人選在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