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64）一聲歎息
憑心而論，我覺得自己的行為並不為過。
你想想，在改革開放形勢一片大好人們的思想觀念日新月異的今天，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在這樣的夜裏來點這樣的小打小鬧能算過分嗎？就這我就已經夠禮貌夠文明夠仁義夠哥們兒了，要擱人家張易之，還不早就動手出招給撂了？人家老張多野：我不想著她是皇帝，我就想著她是一個女人——她誰呀？——武則天！聽聽，你聽聽，大家都聽聽。這話多毛，多酷，多燒，多氣吞山河，多爺們兒！那像我，還要低聲下氣地問什麼“你怎麼了”，呸！
當然，這都是我後來的個人牢騷。在當時，我是一點也沒有這樣想的。
我和她一下子都靜了下來。我就那麼用一隻胳膊支著身子一支手捂著生疼的臉處於靜止狀態。我的腦子裏一片空白。不說可馨我倆的關係了，就個人來說這些年我薛家華一向都是風光八麵威風凜凜，誰敢對我這樣啊？
好半天過去了，可馨終於輕輕地說了一句：“對不起，我......”
我想她肯定要說我不是故意的之類的話，不過她隻說了一個“我”就不說了。她竟然也歎了口氣，然後把被子緊了一下——你千萬不要小看了女孩的這個極細小的舉動，這個看似很隨意很無所謂的動作在這種情況下馬上緩和了氣氛也說明了可馨目前的思想：她的歉意和她對我的敵意的消失。
我終於安靜了下來。我想我這時候的一聲歎息才是真正發自肺腑百分之百及時準確經典到位的。
這聲歎息出自多部文學作品，並對情節的發展起到了很大的推動作用。
我側過身子，重新平靜了下來。
我不得不承認，這一掌實在是夠厲害，它擊碎了我所有的信心和激情，使我從火熱的頂峰一下子跌下了萬丈深淵，使我所有的想法灰飛煙滅。我用手摸著發燙的半邊臉，心如止水，沒有一點鬥誌，百分之百坐懷不亂。
“你怎麼了，生氣了？”大約五分鍾後，可馨忽然把臉向我這邊轉了轉，用細膩柔和關切而略含嫌意的聲音問道。
唉，我不得不承認，就她這一句，我馬上就好了傷疤忘了痛。“嘿嘿。”我的天呐，我竟然還傻乎乎地笑了起來，“我是那麼容易生氣的人嗎？”我擰起臉說。
“今天玩得夠累的，你不瞌睡？”她問。
“我是誰？就那麼不經玩......啊......不，也有一點點，一點點而已。”我帶著笑問，“你困嗎？因了就好好睡。”我說著，把被子上下左右拽順了些，然後麵向天花板打了個嗬欠。
可其實我怎麼能睡得著啊？！
我想可馨也是。
正在這時候，忽然響起了敲門聲：“咚咚。”
我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就沒理它。誰知過了一會兒，那敲門聲又響了起來：“咚咚......咚咚......咚咚......”
我有點意外，心說都什麼時候了，怎麼會事？不可能是服務員，可還能是誰呢？“誰呀？”我問道。
“我們是賓館的工作人員，有公事要辦，麻煩開一下門。”外麵有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