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派了一輛奧迪去接花今貝,開車的小夥子叫許過,細高挑的個頭、白白淨淨,長著一雙清澈明亮的毛茸茸的大眼睛,花今貝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看著許過,心說這個孩子長得真是喜人,俺要是有這麼個兒子該有多好,要是有這麼個小情人兒似的玩伴兒該有多美!要是有這麼個孫子也中啊!咳!我那個外孫子石山長得像他那個倒黴的爸爸禺草,醜八怪似的,他長得要是像俺們閨女水清那肯定比許過要好的不知道多少!想著想著她就有了和許過拉呱(山東土語:聊天兒的意思。)的願望,她看這許過說:
“孩子啊!老家是哪裏的啊!”許過一邊開車一邊說:
“保定的。”花今貝不錯眼珠的看著許過說:
“城裏的呢還是鄉下的呢?”許過說:
“農村的。”花今貝上下打量著許過說:
“來兆京幾年了?”許過笑著說:
“有三四年了吧!”花今貝還是看著許過說:
“讀大學了嗎?”許過被花今貝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沒有!”花今貝顯得很是關心地說:
“怎麼不讀大學呢?”許過平靜地說:
“考倒是考上了,可是家裏沒有錢呢,再說讀那玩意也不能當飯吃,就北漂來了。”花今貝有點兒得意地說:
“那你到俺們閨女水清這兒來幹有多少日子了?”許過扭頭看著花今貝微笑著說:
“不到一年吧。”花今貝顯得十分關心地說:
“水清對你咋樣啊!”許過感激地說:
“挺好的。”他們正說著話的時候車開進了加油站,許過停好車邊開車門邊對花今貝說:
“花奶奶您先坐著,要方便這有廁所,我去給車加油。”花今貝瞪著眼睛驚詫的說:
“你喊俺什麼?”許過推開車門剛剛邁出去一條腿,聽花今貝這麼一說就扭過頭來笑嘻嘻的說:
“我管水清老總叫阿姨,您是她媽,我可不就得叫您奶奶了!”花今貝渾身沒有四兩沉的笑著說:
“俺不管你喊她什麼,你就得喊我花大姐!咱們各拎各叫。”許過心說我可得離你遠點兒,你這土包子開花又猛趕時髦的花老婆子要是跟我得瑟起來,那我的飯碗就他媽的丟了,等加完油開起來的時候看看周圍沒人,就對那個小黃毛丫頭說:
“哎!小妹!多加上五十唄!”黃毛丫頭眼皮都不抬一下就說:
“那不行!”許過趴在櫃台上,右手敲著櫃台的玻璃,拉著長聲笑嘻嘻地說:
“我說您這小妹子怎麼這麼死性呢?怎麼不行?有什麼不行呢?哥哥我總在這條線兒上跑,多來加幾次油不就OK了。”黃毛丫頭的右手也敲著櫃台的玻璃,抬起臉來看這許過,一臉不屑地說:
“你加一百次又能怎樣,要不你賞我一袋薯片怎樣?”許過從兜裏拿出五元錢遞給她,她一瞥錢沒接,梗梗著小脖兒說:
“這也不夠一袋薯片的錢哦,起碼也得十元兒吧,要不那樣吧,你給我十元,我給你多加一百元行不,嘻嘻!”許過頑皮的說:
“靠!我暈呢,你以為寫多少我都能報銷呢?就這每次報銷的時候都得看那母夜叉老總的臉色,就像犯了罪似的,痛苦極了。”黃毛丫頭咯咯地笑著說:
“那還不好辦,我給你幾張空白條,十元一張,你啥時候想報銷就隨便往上寫唄。”
他們上了車,人言的下水道也幹淨了,在後排座位上呼呼地繼續睡他的覺,花今貝又開始了她的拉呱:
“許過啊!結婚了嗎?”許過不以為然地說:
“嗬嗬!還沒想那事兒呢?”花今貝扭扭捏捏的說:
“怎麼能不想呢?男大當婚呢!有對象了嗎?”許過笑著說:
“沒對象!女朋友倒有一大把。”花今貝開心的笑著說:
“這孩子!處對象還有一大把一大把處的嗎?太不嚴肅了!今後有什麼打算啊!”許過微笑著說:
“什麼打算?這樣不是挺好的嗎,爽爽的,搞個老婆,還不雷死我呀!”花今貝心說現在的孩子怎麼都這熊樣?俺外孫子石山也這熊樣!總這樣那人不是斷了香火了嗎?哎呀俺的娘吆,這人越搗鼓越少,地球不是越來越輕了嗎?那壓不住地球,它要是有一天橈杆子了可咋整呢?人不就沒了嗎?對啊!趁著現在人還沒沒,得好好享受每一天,燒包一天算一天!這時許過轉過頭來看著花今貝說:
“花、花、花大姐,您餓不餓,前麵有一家飯店。”許過說完臉都紅了,心說這他媽的叫什麼事兒啊,真別扭,我親奶奶也比她大不了幾歲,指不定還沒有她的歲數大呢,有錢人可真他媽的邪性,都老棒子了還想套上點綠就以為是嫩苞米了,我奶奶有了錢也會這樣嗎?
在吃飯的時候花今貝給許過講了一個段子說:
“一個二十歲的小夥找了一個六十歲的女人當老婆,過了二十年老婆死了,他四十歲,有了很多錢,又找了一個二十歲的女人當老婆,又過了二十年他和這個女人離了婚,那年他六十歲,他又找了一個二十歲的女人當老婆,又過了二十年,他把錢都花完就死了,老婆開竅了,嫁給了一個八十歲的富翁,沒幾年兒這個富翁也死了,她就又嫁給了一個二十歲的男人,可沒想到沒過幾年這個男人把她的家產和錢都卷跑了!你說你願意當這個男的還是願意當這個女的呢?”人言是從工人堆兒裏摸爬滾打混出來的,這些不三不四的黃段子他是耳熟能詳,心說這老瘋婆子不會還沒到兆京就徹底的瘋掉了吧,於是他沒好氣兒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