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作金看著歧人說:
“還有嗎?都說出來。”歧人接著說:
“爹!這一個例子還不夠嗎?真的還有很多,當然了不光是你,哪個單位的頭頭不都是這樣啊!這是什麼?這就是針插不進、水潑不進的獨立王國。聽說舊社會人民受了欺負還能反抗,可現在誰還敢反抗啊!多說幾句就給戴上一頂右派帽子什麼的,那就一輩子也抬不起頭來了。”蔡作金沉思了好一陣子說:
“岐人呐!看來你真的是長大了,我們道不同、不相為謀啊!爹不跟你爭論了,你自己的事情自己看著辦吧!不過我得跟你交代幾句,至於聽不聽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歧人盡量顯得誠懇地說:
“爹你說,我怎麼能不聽呢?”蔡作金顯得很是無奈地說:
“你造反切不可殺人,切不可破壞生產,切不可焚書坑儒,好了,睡吧!今後要見不著我了你千萬別找我,到我該回來的時候我自然就回來了,多去看看你媽,她讓你哥哥砸亂公檢法的時候給打倒了。”
岐人坐在那裏,閉著眼睛,那三個切不可一遍又一遍的在耳邊回蕩,心說是殺了些人,那也都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事兒,更何況那些事兒都是其他造反團幹的,我的《鬼見愁造反兵團》也確實做到了沒有殺人,確實保護了很多書籍,生產也確實是不同程度的遭到了破壞,現在已經勝利在望,應該著手恢複生產了。想到這兒岐人就拿起來了電話,跟辦公室主任說:
“通知下去,兵團各部門的一、二、三把手今天晚上九點來司令部開會,主要議題有三個:
一是研究如何利用大串聯的機會擴大影響、聯合各省的革命組織,統一組織、統一綱領、統一行動、統一奪權。
二是研究一下盡快恢複生產,我們的口號是:‘抓革命、促生產、促工作、促戰備、流大汗、促大幹、搞會戰、多出油、出好油、為國家建設做貢獻。
三是要召開一次全兵團的誓師大會,整個油田要停止武鬥、學校要恢複上課、醫院要回複看病、綜合指揮部什麼的都要恢複正常工作。你們要擬一個誓師大會的口號和綱領給我看,就這樣吧。”岐人放下電話,突然他想起來了他媽的情況至今還一無所知,他當即把楊文武叫來就問:
“總長同誌,你一直負責省城的奪權鬥爭,說說省檢察院的情況吧。”楊文武得意洋洋地說:
“啊!是這樣的,司令!圍攻公檢法的是軍工大學的立新造反團,對了!你能不知道嗎?那個造反團的司令就是你的哥哥蔡莽啊!咱們的那個哥哥可是夠能整的,他掃蕩省高檢,最先把你媽給揪出來了,說是為了革命可以大義滅親,我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啊!”岐人不耐煩的說:
“我說你少他媽的整那些放屁崩坑兒的事兒,我問你我媽她現在怎麼樣了?”楊文武小心翼翼的說:
“不大好,讓你哥哥給關起來了。”歧人怒氣衝衝地說:
“我×!你在省城就連立新造反團都擺不平,你還有什麼用?”楊文武說:
“你也別說我沒用,不信你去見見你的那個大哥,你看他能不
能把你給關起來?”岐人憤憤的說:
“我還就不信了,晚上開完會,咱們連夜趕往省城,我去會會這個混蛋哥哥。”楊文武膽怯的說:
“那得安排安排,讓別動隊派幾個神槍手和大力士陪咱們去。”歧人顯得大義凜然地說:
“不用!你要是害怕我自己去,我單刀赴會,看他能把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