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艾比量完毛衣就坐下了,織了幾針扭過頭兒一看,岐人還是背對著她在那兒站著呢,花艾就用織毛衣的針紮了岐人屁股一下,岐人下意識的突然轉過身來,花艾看著淚流滿麵的岐人,驚訝地站起來說:
“這是怎麼了?你哭什麼呀?”岐人傻嗬嗬的咧著嘴笑著說:
“瞧你那傻樣兒,這都不懂?我是高興的,你知道嗎?”說著岐人看見了門口站著的花大軲轆,他吐了一下舌頭說:
“叔叔!您沒出差呀?”花艾急忙的站了起來說:
“爸!你不說今天要去紮蘭屯嗎?沒去呀?”花大軲轆一屁股就坐到了花艾的凳子上,那耷拉著的大眼皮兒喜興的抬了起來,看了看岐人,然後又看著花艾說:
“你這樣是很不好的!怎麼能把我們的造反領袖給弄哭了呢?岐人呐!別跟花艾一樣的,她不懂事兒!”岐人忙為花艾辯解說:
“不是的,叔叔!是我的眼睛裏好像點進了東西,挺磨疼的。”花艾急忙的去扒岐人的眼皮,邊扒邊說:
“別動,你一動我就看不見了。”花克思捋了捋他那可愛的大下巴微笑著說:
“你們就別演戲了,看來你們都不是當演員的料,行了,花艾你該忙啥就忙啥去,我和岐人說說話。”花艾白愣了花克思一眼就上隔壁的庫房去了,岐人坐了下來等待著花克思的問話。花克思看著岐人說:
“你給與軒科長寫了一個什麼報告?”歧人笑著說:
“啊,是有這麼回事兒,我來咱們科裏工作也有一段時間了,我覺得吧,物資的發放單憑一張計劃單,也經常有超計劃發放的情況發生,生產單位的材料員隨意就能把他領的材料送給別人換人情、換其他的東西、也有換錢的,況且還有不少漏洞,根本就沒有監督製度和獎懲製度。現在不是有句口頭禪嗎,什麼外國有個加拿大、中國有個大家拿,我就針對這些管理混亂的情況寫了:‘關於物資使用成本核算的報告;關於物資供應計劃審核流程的報告;關於計劃內物資節省獎勵細則的報告;一共提交了十八份一攬子報告。’”花大軲轆說:
“好!好啊!我昨天去局裏,算個逑局長請我喝酒,啊!席間提到了你的報告,他說你的這些報告很有高度,啊!還專門請與軒科長去向局務會作了詳細的彙報。好啊!領導們大惑不解,啊!他們根本不相信你能寫出這麼一個報告,啊!大多數領導很欣賞你的這些報告,啊!是啊!我也納悶,你說你沒有幹過計劃員吧、沒有幹過統計員吧、沒有當過物資局的股長、科長、局長吧、沒有統攬過油田生產的全局吧,你是怎麼寫出來的呢?”歧人說:
“不好意思,叔叔!造反那陣子,我前半場是打、砸、搶、抓、鬥來著,可當我奪取了權力,下半場我就抓生產了,我知道抓生產的重要性,那時我就在通盤考慮整個油田的所有生產環節和物資供應、運輸保障、各個部門和各個環節的規章製度什麼的。這不把我派下來了,我隻要熟悉了咱們材料科的整個工作流程,寫這些東西就容易得多了。”花大軲轆的手托著大下巴,慢慢的抬起了頭,可眼睛卻微閉著,他在想眼前的這個小夥子做事兒有長遠考慮,將來一定有大的發展,在這個地方不像在省城,想找一個有才幹的小夥子還是不容易的。是得和花艾好好說說了,把他們倆撮合到一塊兒,將來岐人一定能把她帶出去,說不定我們也能跟著沾沾光。岐人看著花克思,心說這又是要整什麼景兒,這時花大軲轆突然睜開了眼睛說:
“最近你義父沒找你嗎?”歧人說:
“沒有啊!怎麼了?”花大軲轆說:
“算個逑局長說已經把這些報告都報到你義父那裏去了。”歧人說:
“是嗎?我沒有聽到什麼消息,我義父不找我,我是不好找他的。”花大軲轆東瞧瞧、西看看,他漫不經心的說:
“那個什麼,就是那個5·20聲明你看了嗎?”歧人說:
“看了!”花大軲轆目不斜視的看著岐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