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看出什麼味道?”歧人說:
“什麼味道?不知道!”花大軲轆說:
“哎!你可不能光研究你的那些報告,就像這樣的國家大事和世界大事你都得研究研究。”岐人心說你一個人神神叨叨的也就算了,怎麼著,還想把我也弄神叨了,可他的嘴上卻說:
“叔叔!您高瞻遠矚、高屋建瓴,請您講講那毛主席的5·20聲明的曆史意義和現實意義吧。”花大軲轆立馬就拿出來了研究員的派頭兒,他把岐人剛剛喝完水的罐頭瓶子遞給岐人說:
“去!給我倒杯水去。”岐人拿著罐頭瓶子去倒水,可是暖瓶裏沒有水了,岐人回過頭來說:
“叔叔!暖瓶沒水了,我到隔壁庫房看看去。”花大軲轆擺擺手說:
“別去了,又不想喝了,來!坐!這個聲明啊,說明什麼呢?說明中美要和好了、要建交了、這文化大革命啊要結束了、國家要搞建設了、你寫的這些東西啊,就又趕到點兒上了,你是福將啊。”歧人說:
“這個聲明不是把美國罵得狗血噴頭嗎?您怎麼說中美要和好呢?”花大軲轆嘿嘿的笑著說:
“這你就不懂了吧,就好比領導要重用你,就先把你冷落一下,殺殺你的銳氣,與軒科長是不是不理你了?”岐人心說這花大軲轆還真有一套,我叉!不服還真就不行了,有可能人們聽不懂他的話才說他軲轆來軲轆去的,岐人忙站起來說:
“叔叔!你等著,別這麼幹說,我給您倒水去。”岐人把一罐頭瓶子開水恭恭敬敬的放到了花大軲轆的麵前說:
“是啊!叔叔!最近與軒科長對我總是不鹹不淡的,我也沒犯什麼事兒呀,是吧!我也問過他的大女兒。”花大軲轆警覺了起來說:
“她怎麼說!”歧人說:
“她隻是笑,我就一個勁兒地問,最後她說:”“你怕啥呀!他吃不了你,喜歡你都不懂,真是個木頭疙瘩!”花大軲轆一聽心裏就亂將起來,心說必須得讓花艾加快速度,要是搶不上這一槽子,說不定就讓人家給搶走了,看來知道岐人這小子有潛力的還真不止我一個人,想到這兒他就假咕著不抬眼皮的說:
“岐人呐!我還有點兒別的事兒,花艾回家了,他媽給咱們帶來些好吃的,正好有下酒菜兒,咱爺倆兒喝兩盅。”岐人也笑著說:
“我那兒還有一瓶杏花村,我陪您老好好喝點兒,您再說說這世界上的事兒,跟您在一起就是長見識。”花大軲轆站了起來就往外走,走了幾步他轉過身來說:
“你可能不知道,與軒科長的老伴兒是個瘋子,他們家有遺傳,你跟他的兩個姑娘打交道可要小心點兒,啊!”
岐人又出差去了,花艾忙完了庫房的工作就去了岐人住的帳篷,她進帳篷以後看見一個有個人在睡覺,她就輕手輕腳的在岐人的鋪位前往下拆被單。這時候晏靈進來了,花艾扭頭一看進來的這個女人白白胖胖,高挑的大個兒,濃眉大眼、圓鼻口闊,一頭濃黑的秀發左耳邊的上方嵌著一朵大紅花的發夾,上身穿著一件白底兒散在有碎臘梅花的夾襖,下身穿一件蘭華達呢勞動布的緊腿兒褲子,腳蹬一雙橘黃圓頭翻毛大頭鞋,整得就活脫脫像林海雪原裏的蝴蝶迷似的。
花艾心裏直想樂,她今天怎麼這副打扮呀!她的手拿著被單就停在了那裏,直瞪瞪的看著晏靈,隻見晏靈呱唧呱唧幾大步就走到了花艾的麵前,嚷著大嗓門兒說:
“哎幺!這不是花大妹子嗎!怎麼!岐人的鋪位也歸你包管了!也真難為你了,今年的勞模呀那可就非你莫屬了。”花艾用手指了指對麵鋪位的那個蒙頭呼呼大睡的人,示意不要吵醒他,那個人被晏靈的大嗓門兒給弄醒了,他坐了起來,揉揉眼睛,看著她們兩個笑嘻嘻的說:
“哎!我說兩位仙姑奶奶,別看咱們這裏的帳篷都不鎖門,那也不是隨便出入的,靜波那小寡婦不是讓人家給偷著日了嗎!你們不會是想要偷著日我吧,想偷好呀!來吧,我隻是偷著樂,保證跟誰也不說!”花艾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小聲的解釋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