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醉心(2 / 3)

戰長風卻沒有接,而是看著達娃央宗。因為他不知道這一盆是不是聖母侍女,按照丹增班覺方才的說法,他們家裏可不止是一支雪蓮,誰能保證這一盆一定是聖母侍女?

達娃央宗背轉過身,低下頭,手向上動了動,從後麵看起來,倒象是她聽了丹增班覺的故事在哭,轉過身去擦眼淚一樣,但戰長風離達娃央宗近,看得很清楚,達娃央宗其實是在拿冰魄,看一看那黃色的光點是不是在中間。

達娃央宗快手快腳的把冰魄拿出一小斷,隻看了一眼就立刻放了回去,向戰長風一點頭。戰長風於是伸手接過雪蓮,說道:“如此,多謝了。”

二人告別了丹增班覺,出門走了一段,戰長風才細細的打量著這盆雪蓮,見這雪蓮就和他所見過的其他雪蓮沒有什麼不同,不由得有些懷疑,輕聲問道:“達娃,你確定這一盆是聖母侍女嗎?”

達娃央宗四下看了看,見四下無人,伸手入懷,將冰魄拿出,小心的用冰魄輕觸了一下雪蓮的花瓣。

雪蓮那原本合攏的花瓣突然慢慢打開,跟著,一層層的揚起,隻一會兒功夫,雪蓮已經呈現出怒放的形態!在花瓣中間,雪蓮花蕊的頂端,一片小小的彩虹之色在陽光下閃耀,這哪裏是尋常雪蓮的樣子?

戰長風驚歎了一聲,一時目瞪口呆的看著雪蓮。過了片刻,雪蓮又慢慢合攏了花瓣。達娃央宗輕笑道:“這就是咱們的機緣了,他隻捧了一盆雪蓮來,卻正是咱們需要的那一盆。”

戰長風也深感這裏的確有天意,他倒相信,這不是他和達娃央宗的機緣,而是趙侍郎的機緣,老天爺不會一直不懲罰惡人,也不會一直眼看著善人受苦受難的。想到此處,他不由得同情起那酒鬼次旦平措來,他問達娃央宗道:“你可能想出次旦平措的女兒會到哪裏去?等將來西藏平複,你一定會重新成為公主,那時你不妨幫幫他們。”

達娃央宗哈哈一笑,好象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對戰長風說道:“這我可沒得幫呢。你當然不知道次旦卓瑪哪裏去了,次旦平措當然也不知道,但我卻是知道的。”

戰長風大喜,連連問道:“你知道?方才你為什麼不告訴他們?快說說,次旦卓瑪在哪裏?”

達娃央宗答道:“他們說的這件事,其實我是知道的。半年前,宮裏正在訓練‘血鷹’,那是一種巨大的雕,可以聽從命令從半空中突然撲下來抓人,它們的利爪上塗有劇毒,一旦抓住人,那人必死。以前的訓練,血鷹一向是抓著死人回來的,那一回,一個女子被血鷹抓回來,居然在血鷹抓回來時還沒有斷氣,我們的侍衛在這女子死前聽到,這女子說自己叫次旦卓瑪,是牧場主次旦平措的女兒,她還請求侍衛救她,說一定重謝呢。”

戰長風驚的差點把聖母侍女給扔在了地上。

“你們就為了訓練這種殺人的惡物,就隨便殺人??!!”他聲色俱厲的喝問道。

達娃央宗不由得有些吃驚,隨即明白,戰長風做為一個普通的漢人平民,與她這個藏人貴族在太多的事情上有不同的看法了,這不僅是兩個民族的不同習俗,更重要的是不同的身份導致的看法分歧。

“在我們藏人看來,隻要丹巴需要,一切都是正確的。”達娃央宗輕聲答道,但語氣可沒那麼底氣十足了。

“隻怕次旦平措和他的女兒當時不會這麼看!”戰長風惡狠狠的說道,眼睛盯著達娃央宗,他心中那方才有的三分對她的親近感已經無影無蹤了。

“你錯了。”達娃央宗抬起眼,與戰長風對視著,“如果他們知道了,至多是呼天搶地,怨恨自己倒黴,絕不會認為丹巴有什麼錯。在我們藏區,受到這樣的對待,按你們漢人的觀點是虐待的事件,天天都在出現,如果那些藏民們十人中有一人認為這是丹巴的錯,我們這些貴族早就被他們殺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