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自思量,卻聽得身後撲嗵一聲,那個喇嘛已經倒地。原來這喇嘛被打的滿身是血,又奪命狂奔,現在再也支撐不住了。
戰長風吃了一驚,急忙下馬,取出隨身攜帶的急救用品施救。也幸虧他是軍人,隨身總是帶著急救之物,不然等他回了軍營再找到東西,隻怕來不來得及救這喇嘛都不一定了。
戰長風一邊救治這喇嘛一邊打量著他,見這喇嘛約三十多的年紀,穿著與尋常的喇嘛差不多,戰長風心中有些疑惑。他知道藏區的喇嘛有兩類,一類是所謂的紅教,此類喇嘛勢力極大,是整個藏區的主流,丹巴就是紅教的教主;另一類則是黃教,此教源於密宗大師宗喀巴,他因看不慣紅教僧人組織渙散,戒律鬆弛,僧人無人約束,不念經,不修法,反娶妻生子,放蕩自恣而進行宗教改革,形成此教派。據說紅教鼎盛時,上層僧人仗其特權,借口修密向民間索取婦女供其奸淫。這些修密喇嘛,無惡不作,廣取婦女供其奸淫為淫戲是樂,甚至男女裸處,宣淫號為事事無礙境界。更令人憤慨的是行一種《合誅》邪法,肆意蹂躪婦女稱為合,殺人活取心肝稱為誅。宗喀巴改教以後,其他教派也有響應者對歪風邪氣略加整頓。還有人使百姓供酒,名為供甘露,供婦女,名為供明母,當時歡喜酒色之僧徒,爭相效尤。也正因如此,宗喀巴創立了黃教,黃教的教宗班禪長居青海,與藏區的丹巴分庭抗禮。
但是,黑教又是什麼東西?為什麼被稱為邪魔外道?戰長風看了一回,見這喇嘛與方才追殺他的三個喇嘛基本是沒什麼不同,隻是在頭上有一個黑色的頭巾,難道這就是黑教一說的來源?不知黑教又是什麼主張,怎麼一回事情?
他正自疑惑,卻聽得一聲呻吟,那喇嘛已經醒轉了過來,口裏低聲說道:“多謝,多謝。”一邊說著,一邊自衣袋裏摸出一粒黃色的小藥丸,就著口水吞了下去。片刻之間,隻見他臉色紅潤起來,接著坐起身來。
戰長風暗吃一驚,心想這藥還真是神效。他問道:“你是黑教中人?要去哪裏?”
那喇嘛連連搖頭,說道:“黑教是那些邪魔外道的紅教中人對我們的稱呼,我們不是什麼黑教,我們是本教。”
戰長風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心想反正對任何一個教派而言,別的教派都是邪魔外道。他哼了一聲,說道:“你們都是佛教中人,何苦自相殘殺如此?”
那人仍是搖頭:“非也非也。我們與那個密宗佛教完全不是一回事。”
戰長風嘿了一聲,心想這事兒算是說不清了,管他是不是一回事,把這人救起就成,當下說道:“你要去哪裏?我救人救到底,你去的所在要是我能相送,就送你一程。”
那人歎息了一聲,喃喃的道:“天地雖大,卻哪裏有我們本教的容身之所?我隻能隨遇而安,這位將軍,咱們就此別過吧。”
這句話說的如此淒苦,倒是讓戰長風同情心起,他問道:“難道你們沒有寺廟可以容身?”
那人搖頭道:“以前有過,但那是很久以前了,現在。。。。。。”他長歎了一聲。
戰長風越聽越奇怪,心想在藏區居然還有這樣一個奇怪的教派,居然有喇嘛在藏區無處容身,真是奇怪至極,隻怕此後他進軍之時也可能碰到這樣的人,不知當如何對待,他幹脆坐下,說道:“我也沒什麼事,你可不可以講講你們這個本教的情形?”
那喇嘛的眼中閃出欣喜之色,歎道:“真是緣分啊,將軍請坐,我來細細說一說。”聽他那意思,好象要給戰長風傳一傳教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