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有,咱們的神射手百步穿楊,人家的神射手十步中狗嘛。”
接著是幾聲嘲諷的笑聲。
戰長風暗處皺眉。
“血軍”是指後來新加入第一隊的原本居住在安南的士兵,這些人經常說要安南人“血債血償”,所以被稱為“血軍”。但這些“血軍”士氣雖旺,論起戰鬥力卻有些不足,畢竟方才入伍,而且是半路上匆忙加入,所以很多戰鬥技巧還不熟練,第一隊在海防無事可做,於是進行訓練,訓練的主要對象正是這些血軍。這樣一來,那些原本經過訓練的士兵們不免對這些血軍士兵有歧視之意。因此,血軍士兵和其他士兵已經起了幾次衝突。看起來這一回隻怕也是如此。
戰長風踮起腳來,從人後向前看去,隻見前麵左右各有一人相向而立,兩人相距約十丈,各自手裏拿著一張弓,背著箭袋。戰長風看兩人的服色,一個是李青治下,也就是血軍士兵,另一個應當是喻千裏治下。他還沒看明白這兩人究竟想幹什麼,突然間一聲吆喝,隻見一個士兵彎弓搭箭,一箭射出,直向對麵的血軍士兵射來!
戰長風大驚,正要出聲,那血軍士兵弓一抬,啪的一聲,已將來箭撥飛,跟著手一抖,也是一箭還擊,對麵的士兵見樣學樣,弓一抬,隻聽啪的一聲響亮,這箭已經擊在他弓背上,一張弓硬生生斷成了兩截。
“好啊!”幾個血軍士兵立刻大聲喝彩。
那被擊斷弓的士兵一臉的不服氣,大聲喝道:“如果我不抬起弓,他根本射不到我的弓,他這是走運!”
“你要不抬起弓你就已經是死人了。”一邊上的血軍士兵大聲反駁。
“胡扯!擊中的部位如果沒有弓阻擋根本傷不到人!”邊上有眼尖的喻千裏部下反駁。
“不是的。”那個射箭的血軍士兵發話了,“我這一箭本就是衝著他的弓去的,隻是他的弓一動,這箭沒有擊中弓的正中間。”
那弓被打斷的士兵哈哈大笑,叫道:“水老三,你就扯吧!”
水老三有些憨厚的笑了笑,說道:“老竇,你別動!”
那叫“老竇”的士兵奇道:“什麼?”
突然間風聲大起!水老三箭如連珠,一箭跟著一箭,邊射邊叫道:“這一箭射你左臂外!這一箭射你右腳前!這一箭射你頭頂!”
轉眼間三箭射畢,老竇這才反應過來,隻見自已左臂外側,一枝箭正中樹幹,右腳前,一枝箭直沒入地,箭尾正不住的顫抖,頭頂。。。。。。“我的媽呀!”老竇一聲怪叫,他感覺著頭頂上濕濕的,難道真的被射中了?他急忙伸手一摸,果然,摸到了一手血!
老竇又是一聲怪叫,兩眼上翻,暈了過去。
水老三摸了摸腦袋,一臉的歉然:“這一箭射的低了些,隻是,那不過擦了一下你的頭皮而已,至於嚇成這樣嗎?”
幾個老竇的戰友見老竇出醜,紛紛叫了起來,要上前去打水老三,水老三的戰友自然不肯聽之任之,也叫著要出頭,一時間人群大亂。
戰長風一聲怒喝鎮住了人群,眾士兵一看是戰將軍,自然嚇的不輕,一個個縮頭縮腦,不敢出聲。戰長風叫來了當值都統,令由當值都統處罰,但暗地裏卻悄悄的囑咐李青,將這水老三調到他的帳下。
幾天後,一份急件遞到了戰長風的帳前。原來河內一時難克,而安南王已經組織起了五萬援軍,正從南方往北方前行,戚將軍心知不妙,急令戰長風急行前往清化,搶在安南軍南方的援軍抵達之前攻下清化,隻要守住了清化,就可以阻止安南軍支援河內,同時也斷絕了河內守軍的退路。
戚將軍這個計策真的不錯,的確不錯,問題是,它需要兩個前提:第一,要第一隊漢軍快速前行,直進三百裏,抵達清化,然後還要迅速拿下來;第二,要守住清化,以一萬士兵抵擋安南五萬軍隊的攻擊。
看起來戚將軍並沒有考慮到另一種可能:如果攻擊河內失敗,漢軍第一隊就成了一支孤軍,被夾在河內和安南援軍之間,即使不失敗,漢軍第一隊究竟要守多久才能得到後方的支援也是未知數。
但現在的形勢,要麼放棄圍觀河內,退回去重新組織,再行進攻,要麼就隻能這麼辦,否則安南援軍一到河內城下,漢軍主力就會被裏外合圍。
於是,漢軍第一隊的士兵們突然間就放棄了他們舒適的生活,也放棄了海防,向著三百裏外的清化急行。
一路上戰長風不斷向清化派出探馬,打探軍情,所以大軍才走了一半,就已經探聽到了清化守軍的情形。由於漢軍是突然突破諒山的,而且突破後在北部迅速展開,所以安南人並沒有來得及在清化這樣的重鎮組織重兵防禦,現在清化隻有三千安南軍駐守,而且多是老弱殘兵,應當是比較容易攻下來的,但現在的問題是,第一,能不能搶在安南援軍抵達之前到達清化,第二,能不能守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