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計策當然可用,但戚將軍為什麼是這樣的神色來說這個辦法?戰長風一轉念間,突然滿臉通紅。
公孫鞅與公子行是舊交,所以能行此計,但戰長風與阮紅棉可不是什麼朋友之交,要想行此計,隻能利用阮紅棉對戰長風的感情,換句話說,戚將軍是想要戰長風色誘阮紅棉!
怪不得戚將軍選擇眾人都休息的時候,獨自來到戰長風的帳內和戰長風談這件事,怪不得他這樣一付神色,他心裏很清楚,這是要戰長風色誘阮紅棉,往大裏說,這算是玩弄女性感情,往小裏說,這也算是涉黃了。
戰長風一時無語,心中也是十分的難堪。他可以痛快的答應去冒險,去赴死,但這個要求,可實在有些。。。。。。
戚將軍自然知道戰長風為什麼沉吟,他也不出聲,隻是在那低著頭等待著,不敢直視戰長風,如果有人突然進來,隻怕會以為是戰長風在訓斥戚將軍呢。
戰長風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一笑,說道:“沒有國,哪有家?個人的榮辱是建立在國家完整的前提下的,為了國,這點小事我還沒什麼問題的。戚將軍放心,我自會與阮金鋼相會,隻是,到時還要將軍做好計劃,以便成事。”
戚將軍猛的抬起頭來,又深深點下頭去:“這個一定做到,戰將軍放心,隻要你誘得出阮金鋼,本帥一定全力配合。”
送走了戚將軍,戰長風呆坐在桌前,良久不語。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取出紙筆,開始給阮紅棉寫信。
這一封信足寫了一個多時辰,寫廢了七八張紙。如果你打開那些紙來看,會發現那上麵有情詩,有情話,但最後卻沒有一張紙上寫的是完整的。
戰長風真的很為難。他也知道,除非色誘,否則阮紅棉是不會動心來與他相會的,但這色誘之事,寫的太真,他感覺對不起在家裏癡癡的等待著他的小麗妹妹,寫的太假,又誘不得阮紅棉,寫到後來,他都不知道自己寫的是什麼了。最後,他寫在紙上的隻有短短的一行字:明日掌燈時,相約城左五裏樹林處,我獨自一人等你。
寫罷,他就將這封便條不象便條,信不象信的東西裝入信封,差手下的心腹衛士送到對方營中去。
打發了衛士,戰長風仍是坐立不安。他一時心裏想著,這實在是夠可恥的一件事,一時又想著,兩國相爭,談什麼道德?一時希望衛士沒有見到阮紅棉,一時又希望阮紅棉答應他的要求,他在帳中走來走去,聽著外麵傳更之聲已是三更,衛士仍沒有回來,心中更是煩燥。
外麵傳來腳步聲,不待衛士出聲,戰長風已經叫道:“進來!”
衛士走了進來,一臉喜色的將一封信遞給戰長風。
戰長風接信在手,抽出信紙看去,見那上麵卻是一首詞:
昨夜寒蛩不住鳴。驚回千裏夢,已三更。起來獨自繞階行。人悄悄,簾外月朧明。白首為功名。舊山鬆竹老,阻歸程。將欲心事付瑤箏。知音少,弦斷有誰聽?
戰長風呆呆的看了好一會兒,突然長歎一聲,吩咐道:“睡覺!”
次日,表麵上看,漢軍大營中仍然是一片寂靜,休息在繼續,但實際上,戚將軍和幾位統軍的常將軍卻是異常的忙碌。按照戰長風的計劃,他要獨自前往城左的小樹林,但隨身攜帶著煙花,一旦阮紅棉抵達,戰長風就放起煙花來,此時漢軍分兩部分,一部分為主力,四萬五千人眾虛攻安南軍營,另一部分一千人眾,將阮紅棉包圍拿下,如果不能抓活的,就是死的也成。
當晚,近掌燈時分,戰長風獨自一人站在城左的樹林之中。他現在的心情十分平靜。一切都已經開始了,信也發出,阮紅棉也同意赴約,那麼,他不會再去思考這樣做是不是不道德,因為他已經不能回頭。
父親被抓時,他為此極為焦慮,甚至因此整夜無法入睡,後來,他問了自己三個問題:第一,這件事能退回去不發生嗎?答案是:不能。第二,現在這樣焦慮是否對解決這件事有幫助?答案是:沒有。第三,不去理會它,安心睡覺是否會對這件事帶來危害?答案是:不會。
從那以後,他就一直睡的很香。
這不是他不關心父親,而是因為他很冷靜,他知道自己即使一年不睡,也換不回父親一天的減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