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參將,”吳恨笑嗬嗬的說道,“看來,咱們的遊擊大人可真有一套啊。”
周信之的眉頭卻仍然皺著,他隻問了一句話:“你看到戰遊擊了嗎?”
吳恨的臉色變了。
他一直就沒有看到過戰長風!
“來人!”他突然大吼,“立刻組織一百人。。。。。。不,三百人,從山上到山下給我細細的找,一定要找到戰遊擊,否則提頭來見!”
戰長風去了哪裏?
他去的地方,任你組織上三千人三萬人也找不到。
他掉進了山腹裏。
吳恨以劍支山崖,借力上躍,不但啟發了眾士兵,也讓戰長風暗呼自己笨蛋,這樣簡單的辦法他怎麼沒想到?他方才舉劍,刷的一聲,一條繩梯自身邊垂了下來。
“遊擊大人,繩,繩梯!”他身後的士兵喘息著提醒。
戰長風低頭看了一眼,隻見身下的幾個士兵個個汗流滿麵。
“你們用繩梯,我還不累,我用繩子就成!”戰長風叫道。
其實他也已經累了雙臂發麻,但現在這樣的時刻,關鍵不是將領衝上去,而是士兵衝上去,所以他寧可自己多費一些力氣。
繩索晃動,跟在戰長風身後的士兵紛紛側身抓住繩梯,由繩索換到繩梯上向上爬去。戰長風以劍抵住石壁,努力穩住繩索,以方便士兵們換到繩梯上,不一時,下麵的士兵已經換完,此時上麵的士兵也已經爬上了峭壁,這條繩索上居然隻剩下了戰長風一人。
戰長風以劍支著石壁,努力向上爬著,隻是這樣一來速度可比在繩梯上的士兵們慢多了,他倒也不著急,聽著峰頂的喊殺聲,他知道這一回突破已經成功,隻要等士兵們都從繩梯上上去,他再換到繩梯上就成了。
士兵們一個接一個的向上爬著,繩梯輕晃,離戰長風越來越遠。
戰長風苦笑一下,看來他也隻能從繩索上爬上去了,他用力一劍向石壁上刺去,打算以劍支個固定點,至少休息片刻。
這一劍下去,隻聽嘩啦一聲,石壁突然向內崩塌!戰長風這一劍用力極大,沒想到石壁會突然崩塌,這一下使空了力道,整個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前急傾。
他的手早已麻木,如果不是以劍抵著石壁,早就抓不住繩索了,這一下身體急傾,他一隻手再也握不住繩索,手上一滑,整個身體從繩索上離開,呼的一下,衝入了石壁崩陷的所在。
四下裏仍是一片黑暗,時近子時,正是最夜最深的時刻,繩索上早已空地一人,繩梯上的士兵們個個都全神貫注於向上攀登,而下方地麵上的士兵們則已經向小路衝去,沒有一個人發現,他們的統帥突然消失了。
戰長風跌入石壁,手急忙去撐,沒想到這一下又撐了個空,身體向前一撲,一路滑了下去,這石壁裏居然是一個山洞,想是這洞壁年深日久的風吹雨淋,早已風化,加上眾士兵紛紛以武器擊打,所以已經十分的鬆脆,戰長風這一下可算是壓斷了駱駝背的最後一根稻草,洞壁突然崩塌了。
戰長風一路翻翻滾滾,也不知道身上被撞了多少下,直跌的昏天黑地,撲嗵一聲,掉到了一大堆柔軟的東西上麵。
他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就那麼呆呆的躺著,卻聽得上麵叮當作響,好象有什麼東西自頭頂滾落,他下意識的一側頭,撲的一聲,一把劍插在他的臉頰旁邊,卻正是他的劍。原來方才這一路翻滾,他早已把劍扔的不知到哪裏去了,但這劍卻一路緊跟著他向下掉,險險的傷了他。
戰長風伸手抓住劍,咬牙站起,隻感覺著腳下十分柔軟,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他伸手入懷,還好,火折子沒有失落。他取出火折子連晃幾晃,晃亮了火折子,一照之下,他不由大叫起來!
他正站在一個方圓約三丈左右直上直下的大洞中央!這大洞的下麵黑漆漆的,不知有多深,奇怪的是洞口卻是一條條白色的繩索織成的網,這繩索每一條都有小指粗細,極有彈性,他現在就是站在這網上。方才如果不是這網,他隻怕就要掉到下麵那洞裏了,隻是那洞裏究竟有深,會有些什麼東西,還會不會讓他這麼走運,這一切可就都是不可知的了。
戰長風小心的一步步向洞邊走著,感覺著這網上好象有什麼東西,粘粘的很是難走,每走一步都要費很大的力氣,隻是現在他全部精力都集中在這網上,生怕一步踏重了這網會破掉,所以他也沒辦法思考為什麼這網會如此之粘。他一步步小心的走著,就好象在量這網的尺寸一樣,直到走到了網邊,踏上了堅實的地麵,他才長出了一口氣,舉起火折子照著四周。
火光下看去,他掉下來的地方好象是一個傾斜的洞,下麵接著的就是這個垂直的大洞,而他現在所站的地方,是洞的邊緣,但身後隻有尺許空間,往後就是堅實的石壁,無路可走。
他站在那裏發愁。隱隱的,好象外麵還有喊殺聲傳來,隻是隔的遠了,聽的不是很真切,究竟是他的心理作用還是真的有喊殺聲,他不敢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