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軍軍營前,兩名值哨的哨兵倚著營門在打盹兒,裏許外,隱隱的有流動哨在走著。
三兩點營火,一二聲馬嘶,好一派祥和的氛圍。
問題是,圍困南路軍的叛苗呢?不是說南路軍被圍嗎?圍在哪兒了?為什麼看不見一個敵人?
營內有了響動,火把晃動,人聲越來越響,看來他們終於知道外麵有人來了。
黑暗中一騎馬跑了過來,馬上是周信之,他方才去聯係南路軍了。
周信之來到戰長風麵前翻身下馬,對戰長風說道:“末將與韓鎮南韓參將聯係了,韓參將已經開始準備迎接。”
“楊將軍呢?”戰長風奇怪的問道。
南路軍的統帥是常將軍楊浩,牙將是他的兒子楊宇庭。這一對父子兵戰長風是認識的,以往的關係也還不錯,雖然自他父親入獄後他就沒有再和誰有什麼聯係,但楊氏父子本就不是高家的常客,也沒有特別的冷落戰長風,他們在出京任職之前還特別派人到戰長風處打了招呼,算是對戰長風的一種支持,所以,對這二人,戰長風還是心有好感的。
方才他聽周信之說見到了參將,心中不由奇怪,就算沒見到常將軍,牙將也總還能見到吧?難不成南路軍也是常將軍和牙將都陣亡了?
“末將沒有見到。”周信之答道。
戰長風越聽越糊塗。這南路是怎麼一回事?先是叛苗軍前出百裏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然後來到了營前,卻沒有圍困,而且正副統帥都沒見到,這算怎麼一回事?
戰長風還沒有想明白,營門處已經有了人聲,隻見敵樓上火光大起,數百士兵已經爬上敵樓,一個個箭上弦刀出鞘,如臨大敵。
戰長風心中更是奇怪。
如果周信之沒有去聯係,對方這種表現一點兒也不奇怪,要是沒有這種防範倒奇怪了。問題是,他們一萬大軍到營前有一會兒了,營內居然無人防範,而周信之叫開營門進了營,已經把援軍到達的消息告訴了對方,結果南路軍卻拿出了防禦的架式,這是怎麼個領軍法?
戰長風猶豫的看著周信之。
周信之也一臉迷惘的看著戰長風。
“末將的確說明白了,是援軍到達。”周信之說道。
戰長風相信周信之。這不僅是因為周信之辦事穩當,這樣的小事情絕對能辦好,而且,既然對方的參將都接待了周信之,也沒有有什麼懷疑,怎麼會是周信之沒說明白?
“且先看看他們要做些什麼。”戰長風答道。
“看”的結果是,對方什麼也沒做。除了敵樓上的士兵加強了防禦,好象全無動靜。
等了好一會兒,吳恨有些不耐煩了。
“這幫家夥在幹嘛?咱們可是一路血戰趕過來救他們的!”吳恨恨恨的說道。
這句話引發了幾個大都統的感歎,幾個人紛紛表達著不滿。
戰長風沒有出聲,但他的心裏也很不滿。
沒有圍困,公然謊報軍情,他們一路上受到偷襲,二百裏急行,流著血和汗趕到這裏,對方卻居然是這樣的表現!這算是什麼事兒?
還好,就在戰長風正自猶豫著是不是該讓士兵們在地上先坐下休息一會兒時,營門打開了。當先一人全付武裝,縱馬而出,在馬上抱拳揚聲:“在下參將韓鎮南,請問貴軍統帥何在?”
戰長風答道:“我是北路軍統帥,遊擊戰長風。”
韓參將點了點頭,卻並不下馬行禮,隻是問道:“請問貴軍來此何幹?”
戰長風的眼睛差點從眼眶裏鼓出來。“來此何幹?”你說是“何幹?”不是你們緊急求援的嗎?他壓下氣,仍然平靜的答道:“知貴軍被叛苗圍困,特來相救。”
韓參將奇道:“我軍被叛苗圍困?”
戰長風聽得這個糊塗,心說你是參將,居然不知道被叛苗圍困?也不知道向貴陽求援?他也不出聲,隻是看著韓參將。
韓參將想了想,哈哈一笑,說道:“誤會,這是一個誤會!”
“誤會?!”這一下連周信之都驚的出聲了。
韓參將笑道:“這中間有些曲折,各位既然來了,咱們總不能就在這裏詳談吧,請進營。隻是,營區狹小,容不得大軍,還請戰遊擊將大軍駐紮在營外。”
“什麼?”吳恨終於怒了,他厲聲問道:“貴軍居然不接納我們的部隊進營?”
韓參將向營房一指:“您看,這營區哪裏容得下上萬大軍?”
戰長風見這營區倒也真不算寬敞,但要容納一萬人倒也容得下,隻是當然,會比較擁擠,但看韓參將的意思,明明的就是不肯讓軍隊進營,他心想倒也不必和韓參將一般計較,一會兒見了楊將軍,或者楊牙將,再和他們談,於是對吳恨說道:“你且傳令下去,先讓我軍在營外駐紮一晚,我們先進營會一會楊將軍再做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