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蘭聞言震了一下,薄沐辰的口氣她怎能聽不出來,實在嫌棄她辦事不利,在忠勇侯府,隻要是沒有做好本職工的都是屬於可以送出去發買的,而從侯府發賣出去的丫鬟,不管事主子身邊親近的丫鬟,還是一般的灑掃丫鬟,從侯府出來後就算是去了比侯府更富貴的人家,也會覺得人想是從天堂一下子落到地下一般——因為侯府的當家主母實在是好相處的很!
“大少爺……”明蘭嚇了一跳,一臉驚慌的看了薄沐語一眼,才又去看,腳下一軟,話還沒有說完便聽薄沐語不悅的輕叫了起來。
“哥,明蘭是我的人,我自己會看著辦的,卜勞哥哥費心。”薄沐語雖然猜測薄沐辰是在嚇唬明蘭,讓她長長記性,卻也諒在她跟了自己這麼多年的份上,不想嚇著她。
“是啊沐辰,明蘭是沐語的丫鬟,你就讓她自己做主吧。”平寧也順嘴勸道。
“我隻是給她提個醒,她院子裏的事情我也懶得管。”薄沐辰今日好像心情不錯,撇了撇嘴說道。
“多……多謝大少爺。”明蘭一臉感激的看著薄沐語和平寧,卻不敢去看薄沐辰,忙從地上爬了起來,抽抽噎噎的用帕子擦去眼角的淚水,繼續給薄沐語打扇子。
“今日倒是稀奇,你們幾兄妹在開會嗎?”許武山含笑的的聲音從上麵穿了進來,眾人往外麵一看,他已經從亭子頂上跳了下來,伸手跟屋子裏的人打招呼:“沐辰、平寧、沐語沐言。”
“許大哥。“平寧起身輕輕行了一禮,其他人卻連禮也懶得行了,直接咋呼了起來,出了薄沐辰之外。
“行了行了,看見我就這麼興奮嗎?”許武山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越發魁梧的身子堵在門口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當去了大片的光線。
“聊許大哥最近又上那座山拜師學藝去了。”薄沐言淡淡的說道,說著側過身子,雙手疊著枕著下巴,上下看了許武山,依然眉頭一皺,狐疑的望著許文山,道:“看你這身衣裳,都髒成什麼樣子了,還有一股子臭味,你真是的,有家不回,幹嘛跑到我們府裏來啊!”
“你當我願意有家不回啊!”許武山也著實不客氣的對薄沐言大聲說道,不顧他嫌棄的眼神在他旁邊坐了下來,才接著道:“今日不是小兄弟劉廷的生辰嗎?劉家大擺筵席,文山已經飛鴿傳書給我,我之前答應過那小子,要在他生日的時候送他一樣禮物,這不,就趕回來了!”許武山說著攤了攤手,頗有些無奈的意思。
“那你是準備這個樣子去?”薄沐辰也挑眉望著許武山。
“嘿嘿,我有準備。”許武山變戲法一樣從自己的懷裏摸出了一個包袱,對薄沐辰揚了揚,道:“我聰明吧,來的時候還記得買了一身歡喜的衣裳。”
“的確夠聰明的。”薄沐言淡淡的嘲諷道:“那你怎麼不洗完澡再來?”
“因為我沒錢了!”許武山理直氣壯的說道,低聲的嘀咕:“你們又不是不曉得我老爹不讓我出門,我這可是偷偷溜出去的,所以連家也不敢回,哪裏來的那麼多嫌錢,京城的衣裳怎麼這麼貴……”
平寧和薄沐語聞言忍不住笑了起來,薄沐辰一副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著眼前的許武山,薄沐言的嘴角抽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麼,立馬站了起來,往門口走,道:“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回去準備準備。”說著人已經走到了亭子門口。
許武山身材魁梧,動作卻不慢,立馬跟了上去,一點也不見外的攬著薄沐言的胳膊,道:“正好,我到你那去,順便洗個澡,我的頭發也好久沒洗了。”
“不要!你臭死了,別把我的院子給熏臭了!”薄沐言一邊掙紮一邊被許武山拖著往外走,激動的道:“你怎麼不去我大哥那!他屋子裏的浴盆好大好大,夠你們兩個人一起洗了!”
薄沐辰聞言眼角抽了抽。
許武山卻一臉嫌棄的搖頭:“他那個死性子,我怕他把我賣了,還是你好,我去你那!”說著又把差點逃脫的薄沐言抓了回來,攬住,緊緊的攬住,在他的抱怨聲中哈哈大笑的一起出了院子。
“沐言跟許大哥的感情真好!”薄沐語看著消失在院子門口的兩個人影,突然感歎的說道。
薄沐辰眼角又是一抽,和平寧一起望向她。
劉家派人來送的帖子上,寫的是正午開席,依忠勇侯府和劉家的關係,烏蘇雅和劉心如的關係,理應早早的過去,等薄沐辰換好衣裳,薄沐言和許武山在一番唇槍舌戰又分別沐浴更衣,平寧和薄沐語也已經收拾完畢後,烏蘇雅便派人來催他們出門了。
許武山雖然在外麵野了幾年,卻也沒有忘記規矩,先去給薄非陽和烏蘇雅請了安,兩人高興的問了問他在外麵的情況,待馬車安排好後,便讓他跟薄沐言同乘一車,他卻一口否決了,還一臉鄙夷的望著薄沐言,好像在歧視他一個男子還做馬車一樣,高聲說自己的馬在門口等著,不用坐馬車,氣的薄沐言直後悔自己一時心軟讓他在自己的院子裏洗澡,該讓他一身臭烘烘的去劉家,丟臉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