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碼歸一碼,我難得上門來給劉都督和夫人請安,怎麼能空著手來,小壽星的那一份更是不能少的了,我家這四個皮猴可也沒少得你的東西,你還跟我客氣。”烏蘇雅對劉心如的見外有些不悅,橫了她一眼。
劉心如忙笑嘻嘻的挽著她的手臂扯了扯,轉頭對孩子們擠了擠眼,孩子們都忍不住笑了起來,烏蘇雅才又露出了小臉,輕點了一下劉心如的額頭,轉頭喚了在一旁跟同僚說話的薄非陽一聲,和劉心如一起進了劉府。
劉都督名為劉正,雖然這麼多年來也隻是個都督,位居正三品,可是劉家的長子劉雲海和次子劉雲江卻都已經在朝中身居要職,官階甚至在劉都督之上,再加上劉家原本便是幾朝的武將家族,在大宇朝享有盛名,今日的壽宴不管衝著劉都督的麵子,還是劉家兩位少爺的麵子,人都不會少,更何況還有好事之人——劉心如與陳衝為了陳家唯一的子嗣劉廷已經鬧了十年,十年間陳家花招百出,劉家卻一直硬挺著,畢竟是上百年的老牌武將之家,陳衝就算如今深受皇帝器重,也奈何不了,今日劉家看來是已經厭倦和陳家的糾纏,準備直接斷了陳家的念頭,可是陳家會善罷甘休嗎?
“說起來這陳大人也是報應,當年連收了幾個小妾,日日宿在小妾的屋子裏不說,還在小妾有孕之後,那麼狠心的把結發妻子趕出門,轉身立刻迎了一門新夫人進門,讓劉家可算是丟盡了臉麵,誰知人算不如天算,那邊懷孕的小妾不是難產帶著腹中的孩子一起上了黃泉路,便是生女孩,就連新任陳夫人也生的是個女孩,卻沒想休了的結發妻子的腹中已經有了自己的骨肉,還一舉的男,這十年的時間,陳大人的妾室已經有好幾位了,卻沒有一個能生個男孩,陳夫人更是生下兩個女兒後便沒了動靜,把陳老夫人氣的夠嗆,如今連陳大人也急了,做夢都想把這個唯一的男丁要回去。”劉府後院的花園裏,幾名服飾華貴的夫人們聚在一起說著悄悄話,麵前的圓桌上放著香茶和點心水果,一名像是曉得許多內情,穿著墨綠暗紋的夫人,一邊剝著瓜子,一邊侃侃說道。
“可是我聽說陳大人和先前的那位不是和離的嗎?”另一名紫衣年輕少婦驚訝的問道。
“說的是和離,指不定陳家人理虧,才報的和離,畢竟當初劉家嫁這位姑娘的時候,可是花了大錢的,連陳家以前住著的宅子都是劉家送的陪嫁,是後來陳家發跡了,才買了如今的宅子,也正是因為這樣陳家才敢把劉家的姑娘給休了,要不住哪?”身穿墨綠暗紋的夫人瞥了紫衣少婦一眼,像是對她懷疑自己消息很不滿意。
紫衣少婦連連傻笑著稱是,訕訕的去取桌上的點心來吃。
“所以說還是要找門當戶對的人家,當初劉家的姑娘若不是看上了新科狀元的文采,怎麼會下嫁?若不是下嫁陳家,憑著劉家的門楣,什麼樣的人家找不到,何至於會落得眼下在娘家看眼色的下場?”在座年紀最大的,身穿銀灰色短襖的夫人輕輕的放下茶碗,開口說道,暗想若是自己家的閨女要嫁個這樣門不當戶不對的人家,她就是打斷她的腿也不讓她嫁,省的以後自己吃苦不說,還讓娘家丟臉。
“她不是劉大人和夫人的掌上明珠嗎?怎麼會看眼色?”紫衣少婦忍了再忍,還是沒有忍住,又問了一句傻話。
“虧你也是大戶人家的夫人,家裏嫂嫂當家,多少也有些不便,更可況兩個嫂嫂的,便是再偏愛,在看不見的地方,還不給小鞋穿?你別瞧著今日劉家的大少夫人一副樂嗬嗬的樣子,心裏不曉得有多氣呢,那小公子一旦入了劉家的族譜,還不要分劉家的家產?”身穿墨綠暗紋的夫人果然又損了她一句,才解釋道。
“哦,說的也是。”紫衣少婦仿佛習慣了一半,不以為忤的點頭稱是。
“你等著瞧吧,今日定是會有好戲看,陳大人都快不惑之年了,要再想生兒子已經是不容易,他絕對不會讓陳家的長子嫡孫就這麼入劉家的族譜的。”那夫人又說了一句,眼睛裏瞬間閃了一下。
“對對對,我也是因為這個才來的。”其他年輕的少婦們也都附和的說道。
眾人七嘴八舌的聊著,興奮的眼睛都放光,像是等不及陳家來人一樣,卻沒有發現旁邊假山後麵,一雙黑的發亮的小眼睛正不悅的等著她們。
“廷哥兒?”明月在府裏找了劉廷一圈也沒見著人,不得己進了滿是賓客的花園子,果然見一個小小的人影躲在假山後麵,走過去一看,果然是劉廷,忙拉著他問道:“廷哥兒怎麼在這裏,讓奴婢好找。”
劉廷今日穿了一身暗紅色的袍子,袍子上用金線繡著各式各樣字體的壽字,脖子上的金項圈下掛著七彩玲瓏玉,與頭頂的七彩玲瓏小發簪相映成趣,腰間一條纏金黑色腰帶中間,一塊水潤的羊脂玉嵌在其中,腰帶上還掛著三個高地不一的飾物,有桃形的荷包,有綠玉龜,還有一個小小的扇套,山桃裏一把桃木小折扇從裏麵露出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