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稷點了點頭,走到了宋茗微的身側。
皇後眯起了眼。
果然,雍親王對這丫頭是有些不同。
真妃眼觀鼻鼻觀心,哪兒是一副久別重逢的樣子。
皇後不禁扶額,若不是當初接生的人是她的人,她不禁要懷疑,雍親王是不是真妃的親生兒子了。
“允稷,本宮聽說了不少你徒弟的事情,雖不說證據確鑿,但也是人言可畏。你雖是佛門俗家弟子,但畢竟不是六根全斷,身為皇室中人,你可要顧及皇室的顏麵。”
宋茗微後背一僵,皇後這話不可謂不重了。
“兒臣潔身自好,會看好小徒的。”
皇後搖了搖頭,輕笑了起來。
“不,本宮並不是讓你防範未然,而是本宮自己要防範未然。皇室是不能讓人看笑話的。你們二人本都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又是郎才女貌,本宮不得不幹預。”
宋茗微呼吸都岔了下。
皇後要做什麼?
“允稷,你們師徒的緣分就到今日為止吧,宋茗微的名聲已有損,往後幾乎是難以出嫁。本宮正為她著急,聽聞懷安並不介意,實乃真情拳拳要求娶宋茗微。本宮做主,這婚我便賜……”
宋茗微已然臉色煞白。
竟是兜兜轉轉,還要嫁個那個惡鬼。
冥婚嗎?
宋茗微隻覺得喉頭腥甜,唇角溢出了鮮紅的血來。
不,若是如此,她寧願即刻就死。
“母後多慮了,我自己的徒弟我自己會看好,母後憂心內宮諸事,小徒的事就不勞母後了。”
宋茗微眼眶一紅,抬頭深深地凝視著允稷。
不想額頭被一張手撫了下。
“母後,這徒兒頑劣,昨兒個被人冤枉了,心神不定怕要惹母後生氣,兒臣就帶她回去念念佛經,就不打擾母後了。”
話落,允稷就轉身離去。
宋茗微還有些呆愣,見皇後黑著一張臉,忙道:“臣女告退。”
出了宮門,宋茗微一路上有些呆怔。
而前方高大的身影卻不疾不徐地走著,赤紅的僧袍隨風而動。
宋茗微不由得盯著他那飄逸的烏發,竟不知道該不該把師父當和尚看了。
“師父……”
“有話說?”
“師父,你怎麼敢和皇後叫板,她可是皇後娘娘,你……”宋茗微認為不值得。
允稷在馬車前停了下來,他轉過頭來,看著宋茗微。
“你要記住一句話,你今日叫了我師父,一輩子都是我的徒弟。”既是我的徒弟,哪有不護著的道理。
後麵那句,允稷沒有說出口。
宋茗微突兀地愣住了。
她的心起了波瀾,一絲絲暖意之中無端生出了一抹難以察覺的刺痛。
一輩子都是嗎?
宋茗微似乎想說些什麼,她努了努嘴,最終沉默地上了馬車。
東珠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宋茗微卻抿緊了唇。
“小姐,皇後娘娘找你是什麼事?”
宋茗微這才回了點精神。
今日,皇後娘娘召她來見,應該是想讓她嫁給盛懷安。
想到了這麼一樁親事,宋茗微就沉了臉。
昨日的那場陷害,怕就是樂陽大公主的手筆了。
就是將她逼入絕境,既沒有師父倚靠,又臭了名聲,更讓父親母親厭惡。
她一個庶女,被皇後下懿旨賜婚,就是連死怕都不能。
好在,有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