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茗微看了眼自己孤獨的手,點了下頭。
“師父,那惡鬼就要娶我大姐姐,我明明知道他的身份,可我不能說。就因此,我好似生了心魔,無心練功了。”
允稷聞言,低頭看了眼宋茗微。
對上宋茗微的清麗眸子,他道:“你說了可會有用?”
宋茗微搖頭。
“已經注定的結局,你改變不了,便無需困擾。”他這話說得有些幽遠,仿佛是說給他自己聽似的。
宋茗微低下頭來。
“聽我彈一曲吧。”允稷話落就落座下來。
古琴在他麵前,琴音猶如數個音符跳躍在宋茗微麵前。
宋茗微看到眼前的景物陡然一變。
瀑布之上,幾隻鯉魚逆流飛躍,兩隻巨熊一口就咬斷了魚身。
另一些魚則是逃過了這一次廝殺,在上遊繼續繁衍生息。
天空突然烏雲密布,暴雨砸下,幾株枯木的枝葉碎裂掉落,也有幾株參天大樹越發挺拔蒼翠。
大樹底下陳枝腐爛,卻換得了更多的花草新生。
宋茗微的腦海裏忽然閃出了一句話。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天地對誰都不仁慈,何嚐不是一種仁慈?
不偏愛,隻看個人能不能承受。
就如有些人如那枯枝爛葉,有些人就如那蒼天大樹。
宋茗微眼眸閃過一絲清明。
說到底,宋茗雪是心甘情願嫁入國公府的,她不能幹預。
這一瞬,她心有所感,之前功法上有所製約的地方竟鬆動了起來。
宋茗微笑了起來,她眉眼彎彎,心思一動,就道:“師父,我想吃魚了。”
允稷涼涼地看了她一眼。
“我養了一些在後院的池塘裏,你能釣多少就都帶回去吧。”
宋茗微扯了下唇角。
師父不應該說,阿彌陀佛,出家人四大皆空嗎?
於是乎,東珠興高采烈地帶著一桶子活蹦亂跳的魚回府了。
宋茗微方一回到閣老府就被請去了慈安居。
宋茗微進去之時,見曾氏臉色不善,老夫人神色莫辨地看了她一眼。
東珠正提著水桶,那水桶裏頭的魚一下子就跳出水麵。
“去買魚了?”
老夫人詫異地看了那水桶一眼。
“剛去相國寺一趟,問了師父幾個想不通的佛理,師父見我有慧根,就讓我在後院小池塘那釣魚。”
老夫人狠狠抽了下嘴角。
住持知道嗎?
這丫頭釣魚回來,不會是為了放生吧?
“我打算一會兒弄點烤魚來孝順祖父祖母。”
老夫人嗆了一口氣,這會兒是真不懷疑這孫女當真是有些癡。
“方才大公主派人送來了一個禮盒,算作是世子認錯人的賠償,後日你大姐姐出閣,別忘了戴上。”
宋茗微警惕地看了那禮盒一眼,不動聲色地念著清心訣,接過了禮盒。
曾氏見了她心煩,就讓宋茗微下去了。
宋茗微回去後將那禮盒打開。
那是一支翡翠雕花鏤金流蘇簪。
宋茗微拿起並沒有覺得有任何奇怪,隻不過柄子細了些罷了。
但為了以防萬一,她將師父給的符紙點燃,繞這簪子三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