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了,這種有血有肉的日子,有多少年沒有體會過了。
今日再體會一次,死了也甘願。
阿珍閉上了眼,身體裏驀地傳來了灼熱焚燒的感覺,她瞪大了雙眼,看著這身軀變成了女子的模樣。
而一個袈裟早已經披在了她身上。
這一幕多麼相似。
在一百多年前,就有一人在她脫光了衣服,做出這樣的事,自以為是在保護她,卻沒想到,她一把將那袈裟掀開,跳上了那人的背。
阿珍眼中落下淚來。
允稷溫暖而平靜地道:“是怪師父來遲了?”
宋茗微不斷搖頭,她知道,師父一定是出了什麼事,否則不會不管她的。
然而,阿珍卻撇開頭了。
這個模樣看得宋茗微氣急。
“阿珍,你在幹什麼?”
阿珍道:“你忘了,我們之間的契約,還有一條,就是幫你得到師父。”
“不,我不需要。求你,別亂來。”
“別口是心非了,難道,你不想知道,你師父心裏對你是什麼感覺?隻是單純的師徒情誼,還是更有別的?比如男女之情。”
宋茗微噎住。
她的脊背僵了下,可她不敢賭。
“阿珍,求你不要。”
“你怕什麼,一天過後,你就可以告訴你師父,你被我上身了,那根本不是你。就算你師父對你有所誤會,也不過是一天的時間而已。宋茗微,你就這麼膽小,這麼怕?難道你當真不想知道,他到底是怎麼看待你的?”
宋茗微深吸了一口氣。
她想知道,她當然想知道。
然而,她不敢。
她怎麼敢,師父,會不會把她逐出師門,她會不會得到阿珍一樣的下場?
那陰冷至極的至陰之水……
“你果然還在怪師父。茗微,你得學會自己成長。”
“師父不是會一直在我身邊嗎?我為何還要學會成長?”
允稷低頭看正披著袈裟的宋茗微。
他的眼眸深邃卻猶如深潭,看得人能墜入其中,難以自拔。
“茗微,我答應你,有生之年一定會守著你。”
“那師父一定要長命百歲。”這句話,宋茗微點頭了。
阿珍站了起來,她的動作很大,袈裟根本遮掩不住那細白柔嫩的雙腿。
而允稷正坐著。
允稷像是什麼都沒看到般,撇開頭拿起了書架上的書。
阿珍輕聲笑了笑,道:“師父,我沒有衣服穿,難道就這樣出去嗎?”
“我給你準備了幾套衣裳,免得你總是這樣尷尬。”
允稷來到了櫃子前,櫃子裏頭一套又一套的月白衣裳,看得宋茗微愣住。
師父,是什麼時候準備的?
她看著師父拿出了一條裙子,配上了玉和頭麵,一套完整的,就連珍珠耳環都有。
宋茗微長長地說不出話來。
就連阿珍都愣住了。
“師父,你為何對茗微這麼好?是不是覺得茗微像她?”
阿珍的話再次讓宋茗微惱怒。
允稷看著她,低聲道:“不,你不是像她。”
宋茗微的心一點一點跌落。
是啊,沒了那張臉,沒了那個皮囊,她一點都不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