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在執迷於那日我們的決策?允稷,那夜她與你靈魂雙修,如若不是寺院內戒律森嚴,你將會遭遇劫難。你們二人成為師徒,本來就就不妥。我不過是希望你用上忘川訣,洗卻她對你的記憶,再將她逐出師門。你便尋了變色龍這麼一隻妖精,用法力幫她變成人身,幻化成小玉的模樣!允稷,你何嚐也這般傻?”
“你以為你用小玉騙走了宋茗微,讓她徹徹底底地屬於允祀,你能得到什麼?一句卑微的師父?”
允稷沒有答話。
他隻是看著夜半時候才出現的朗月,靜靜地,像是永遠不會開口回答般。
住持歎了一口氣。
“你騙地了她一次,卻不見的能騙她兩次三次。一旦被她看出端倪,你覺得她會如何?”
允稷手中的佛珠突然轉動了起來,他道:“師父,我注定是佛祖的人,我留不住她,更不能讓她全部的身心都傾注在我身上,我能給的,就是為她留好後路。哪怕,就那一句師父,也是值得的。”
“允稷,你無需這般,如若你真的像早日成佛,便要懂得舍棄。以你的資質,成佛不過是瞬間,當初你為了小玉,遲了一千年。現在,難道要為了她,繼續拖下去嗎?用忘川訣讓她忘了你,你便能放下了。”
住持苦口婆心。
允稷卻道:“師父,就讓我留住這一世吧。”
住持不再多言,隻是陪著他在這孤冷的月色中,靜靜站著。
允稷揭開腰間的錦囊,將那錦囊安放在手心。
他的手撫過那細軟的頭發,那頭發搖身一變,變成來一根烏黑的繩子。
他從懷中掏出了一顆佛珠,用那繩子穿過,掛在了脖子上。
住持看了一眼那佛珠,歎了一聲阿彌陀佛。
“則佛珠是你幾個月前做的那個?一百零八顆,怎麼就剩下一顆了?”
允稷的手附佛過,他輕聲道:“我也沒有太多時間了,有這麼一顆,以後便陪她去一個地方。”
住持不用問,也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誰。
天方亮,宋茗微就收到了處理好的解藥。
宋茗微看著那藥碗,盡管知道這裏頭有曹玉如的鮮血,她還是要拿給父親喝下。
書房裏頭寂靜無聲,聽的丫鬟說起父親昨兒個夜裏在書房睡得,宋茗微就敲了敲門。
門開了,父親的臉色並不好。
“茗微啊,你怎麼來了?”
父親看上去沒了精氣神,宋茗微見狀立刻點了父親的穴。
她也顧不得父親到底要不要喝,就給父親灌藥。
血腥的味道入口,宋以臣皺了皺眉。
“茗微,這……”
趁著父親開口,那藥幾乎一下就灌入了他的口中。
宋以臣白著一張臉,轉身想嘔,猛地被宋茗微塞了一口話梅,才好受了點。
他的精氣瞬間滿滿,臉色也紅潤了起來。
他有些愕然地道:“茗微?”
宋茗微點了點頭。
“父親,你可記得最近發生過什麼?”
宋以臣詫異於她問這樣的問題,回答道:“東珠可找到了?”
宋茗微眯起了眼,果然,父親這段時間的記憶已經全都沒了。
她將最近的事都說了個清楚明白。
宋以臣聽著聽著,臉色愈發難看。
“我得先去跟你祖母賠罪。“
話落,宋以臣就急急忙忙走了出去。
聽得父親一個先字,宋茗微了然地點頭。
她以為父親接下來就要去看宋茗雪,卻沒想到父親在她曾經的小屋子裏,對著母親的靈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