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將天荒地老,海枯石爛說成了這世上最美麗的情話。
那個陪她飛下峽穀,看那世上最美風景的男人。
那個用性命來保護著她的男人……
她怔怔看著,淚如雨下。
她還不敢相信,她還想要問他,她身後的第八條尾巴的位置驟然抽疼。
愛恨癡怨,不斷放大。
她的手緊緊拽著衣襟,她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像是一個奴仆一般,卑微地道:“允祀,你,放過我。我求你……”
允祀的手冰涼一顫。
他身上的黑袍因為震怒而疊嶂,獵獵作響。
他忽然發出了一聲輕地不能再輕地嗤。
宋茗微,你竟跪地求我?
你……他氣血翻湧,惱怒的他像是一把剛出鞘的利刃,瞬間將她抓了起來,用力地抵在了石壁上。
巨大的震動,惹的石壁上的小石子紛紛凋落。
宋茗微嚇了一跳。
她知道,他被她徹底惹怒。
他的手一下扯碎了她身上的金玉。
宋茗微尖叫著,護住了身上僅有的幾片薄薄金縷玉衣。
一道佛光照來,宋茗微抬起頭來,見那一片赤紅飛來,將她徹徹底底包裹住。
檀香撲鼻,這味道,她一點都不陌生。
“允祀,還有別的辦法。你不要冒險。”
允稷說著拉住宋茗微的手,試圖讓宋茗微來到他的身邊。
“滾開!”允祀猩紅著眼推了允稷一把。
允稷寸步不讓。
“允祀,禹州的事已經被太子和裕親王知道了。外頭派下了兩千精兵將這裏團團圍住,清平縣的百姓也將這圍地水泄不通!”
宋茗微聽得,心沉了下去。
太子和裕親王要做什麼?
將她圍殺?
如果允祀不肯呢?他們打算如何?
打著為民除害的名頭,乘機殺了允祀嗎?
“你們都走,他們要的是我的命!”
允祀聽得她這麼一說,冷冷盯著她道:“你以為,我沒有得到命定之人的身子,我會走嗎?你難道不覺得我虧了嗎?幾番用性命去賭,才娶了你回來,就這麼讓你死了,你覺得我允祀會做這樣賠本的買賣?”
心再次被剖開。
她本應該是恨不得他死的。
可是知道太子裕親王他們來了,她還是忍不住想讓他好好活著。
她笑自己太傻,可心裏卻有一千個一萬個舍不得。
允祀拉著宋茗微的手,對著允稷道:“所以呢,你打算怎麼做?怎麼救?”
怎麼救她?
“我會將她關怨聲河裏。”
“什麼?”
允祀眯起了眼,對著允稷道:“允稷,你知不知道怨聲河是什麼地方?那裏沒有白天,那裏是鬼界神將鞭笞魂魄肉身的地方,沒幾個人能活著從裏頭走出來。允稷,你好狠的心。”
“隻有那裏,能讓人重生。茗微要的,就是重生二字。”
宋茗微咬著牙點了點頭。
她知道怨聲河的。
怨聲河,分不清多少日,永遠的黑暗。聽不完的可怕哭喊,道不盡的哀傷,滅不斷的絕望,地獄般的折磨和痛不欲生。
那裏,活著的人寥寥無幾。
死的人屍體堆積如山。
三個月重塑身體,三個月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