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得那三個字,魂魄都忍不住會顫抖。
自小聽怨聲河的傳說長大,宋茗微沒想到,自己竟有這麼一天,要蒙此大難。
“我去。”
“宋茗微,你沒有資格答話,你去不了,也不可能去。你知不知道他們以什麼名義送你去?剝皮案凶手,村子裏幾百條人命,都栽在你身上。宋茗微,就算你活了,你以為,你能活成什麼樣?我不容許,我要你活的明媚,我要你一輩子都沐浴在春光裏。這些案子與你無關,誰都要不得你過著不人不鬼的生活!”
允祀轉頭盯著允稷。
“你,也認定她殺人了?”
宋茗微側過頭去看允稷。
他到底是誰?
我的師父?
她想到了盛懷安的話,心裏漏跳了一拍。
一種熟悉的感覺再次縈繞在她的心頭,鬼使神差地,她想要聽聽他的回答。
允稷拿出了一顆水晶球來,他淡淡地看了眼宋茗微,手在水晶球上一抹。
就浮現出了宋茗微被整個村的村民追殺,乃至於置於火架上的一幕。
畫麵不停跳轉,最後的一幕是宋茗微轉身離去,她身後的村民都躺在了地上,身上血肉模糊。
畫麵再一跳,是宋茗微身邊的兩個男子都被蠱蟲吞噬,變成了白骨。
再一晃,就是宋茗微出現在六個被剝皮的死者身邊的畫麵。
宋茗微看著看著,緩緩閉上了眼。
“所以,你也以為是我殺了人,罪大滔天?”
所以,你要收了我?
救我?
說是救我,到底是在懲罰我?
“你……是我的師父?”她驀地道。
像是一記淩厲的飛刀,讓允稷頓住。
他低下頭來,手上的佛珠被掐地很緊。
他沒有回答,也沒有否認。
是,他是!
可既然忘了,又何必去提醒她想起。
既然想起會讓她心如刀割,又何必告訴她。
“茗微,這水晶球,是我從他們那搶來的。”
言下之意,就是眾目睽睽,說有人都以為她就是殺人凶手。
那整個村的村民在她離開後就全死了,是誰恨不得她死?
算計她,謀殺她。
她倔強道:“剝皮案的凶手是盛懷安,我已經將他殺了,凶手不是我。那整個村的村民死了,也不是我。那兩個被蠱蟲吃了的人……”
雖然不是她殺的,難道不該是他們咎由自取嗎?
她心中滿是不服,更是氣惱。
手心被掐出了血來,她狠聲道:“那兩人,是我殺的!”
她盯著他,等著他的裁判。
允稷看著她,沒了嬌豔的顏色,沒了稚嫩的臉,然而,這神情卻依舊沒變。
他抬起手來,將一串佛珠套在了她的頭上。
冰涼的佛珠剛接觸到脖子就引得她一陣輕顫。
她抿著唇,手緊緊地拽著佛珠。
“茗微,我送你去怨聲河。這佛珠能護住你。”
宋茗微後退了一步,“所以,你相信,我是凶手?因為這張臉?因為這張臉我就可以隨意殺人。你,你們將我當做什麼人?”
她劇烈喘息著,一股子鑽心的疼襲來,她聽得外頭有人高聲喊話。
“將殺人凶手交出來,這是我們最後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