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他跑到了白管家身邊,顫抖地抱住了白管家的頭。
“爹,爹你醒醒,爹!”
允祀放開了白管家的手,他緩緩地站了起來背靠著冰冷的柱子,誰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隻知道他盯著院子外厚厚的冰雪發著呆。
宋茗微站在門口,她從未看過允祀出現這樣的神情。
像是些許茫然,他什麼都不說,隻是沉默地在黑暗中。
這個樣子,莫名地讓人心痛。
他,經曆了什麼?
她走到了允祀身邊,鼻端是他身上的清冽氣息。
“允祀?”
允祀沒有看宋茗微,眼皮子都沒有眨一下。
“允祀,你看看我。”她拉住他的雙手,他依然無動於衷,像是一個雕塑一般,這個模樣……
宋茗微想到了自己在得知娘的事情之後,也這般。
“允祀,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告訴我。”
允祀頓了下,他像是被雷劈中,驀地推開宋茗微。
宋茗微愣住。
他卻道:“阿四,把你爹帶出去……厚葬。”
阿四哭紅了眼, 他抬起頭來盯著允祀,吼道:“我爹到底為什麼這樣,他什麼都沒說就服毒自殺了嗎? 我了解他,他不會是一個叛徒,若他是,我寧願砍下頭來。”
允祀聞言,唇涼薄地扯了下。
“是啊,他不是叛徒,他做他應該做的事,蟄伏二十年,我敬佩他。”
他如是說著, 阿四想不明白,卻知道主子是如何偶讀不會告訴自己緣由的。
他抹了眼淚,抱著白管家的屍體走了出去。
宋茗微看著阿四絕然離去的背影,不知道為何竟會生出這玄親王府即將崩裂的念頭來。
她想要說什麼,卻被允祀推出了門外。門被巨大的力量震住關上。
“允祀?”
沒有人回應。
宋茗微站了良久,這個時候的允祀詭異極了,她不敢離去,半步都不敢。
這寒冬臘月中,冷風從牆角吹來,無孔不入地教她寒冷。
她站了許久,久到日頭西沉。
阿秋端了飯菜來,而宋茗微卻讓她送進去給允祀。
等阿秋出來,宋茗微看了阿秋一眼。
阿秋搖了搖頭,“主子沒動筷子。”
宋茗微的臉色青了青,就更不想走了。
阿秋給她帶來了鬥篷,五鼠紛紛來勸,而他們兩個,一個不出來,一個不肯走。
就這樣,到了夜幕時分,屋子裏突然傳來允祀的聲音。
“來人,去把容側妃請來。”
宋茗微的心咯噔一跳。
她抿著唇看著那些人投來的詫異目光。
沒過多久, 容蓉來了。
鮮紅的鬥篷下,她烏黑的頭發全都披散下來,嬌美的容顏,精致的妝容。
容蓉似笑非笑地看了宋茗微一眼,她款款走著,路經宋茗微身邊的時候,她笑了笑,道:“可想過你也會有今天?看著別人纏綿悱惻,而你成為了那局外人?”
她推開了門,就在門口脫下了那鮮紅的鬥篷,裏頭那薄紗的衣裳下年輕的嬌嫩身軀窈窕而白潤。
她轉過來關門,目光嘲諷地瞟了宋茗微一眼,將宋茗微徹徹底底地看做一個失敗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