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祀,那棵樹呢?你把它送哪兒去了?”
允祀靜靜地盯著宋茗微,那目光落在了宋茗微的身上,像是一縷清冷的風,讓她不由得顫了下。
“宋茗微,那棵樹我送回西天了,在這,太多人能傷害到它了,它隻不過是一棵樹,一棵暫時還無法保護自己的樹。”
宋茗微聞言,唇角緊緊抿著。
“允祀,我想養它。”
“不能養。”
宋茗微臉色微青,“允祀,那是我的樹,你不經過我同意就帶它離去。你可想到那棵樹已經成精,有了歸宿,他如何能熬得住那佛塔裏的枯萎日子?”
“有歸宿?是誰?你嗎?宋茗微,你可知道那棵樹到底是什麼就敢說你是他的歸宿。宋茗微,你從沒有想過我,你的心裏隻有你師父,你的師父勝過一切,那當初你大可以不選我,為什麼要委屈你自己!”
允祀一聲怒吼,震地在場所有人都跪了下來。
宋茗微凝視著他,氣地渾身都在哆嗦。
她忽然背過身去,對著允祀道:“你,出去吧。”
“宋茗微,你就不能真真切切告訴我,你宋茗微想要的人就是我允祀,隻想與我共度一生。就如我一般,期待三生,此心不移。”
說了又有什麼用,她宋茗微何嚐不是這樣想的。
“允祀,你想的沒錯,我就是對師父念念不忘。我現在就是委屈我自己,你早就給過我休書,是不是我現在就能走,去找我師父?”
她清冷的話語仿佛攜著冰刀,刺入了允祀的心。
而她,亦心如刀割。
她沒想到,一切歸為平靜,允祀卻患得患失,說出令她心痛不已的話來。
她不知道,允稷做了多少犧牲,他允祀全都知道。
就連他,都自歎不如。
他甚至害怕,害怕宋茗微知道後,該怎麼辦?
沒想到,她竟還記得那休書。
身後久久沒有聲音,宋茗微轉過身去,見那道黑影出了院子,旋即沒了蹤影。
宋茗微顫抖著坐了下來,阿秋忙去扶她,她沉默地擺了擺手。
“王妃,主子不過是一時氣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宋茗微沒有作答。
她來到了院子那,站在那平坦的土堆前,道:“阿秋,我問你,如果你有一個師父為你受了裂身散魂的刑罰,隻為了你能夠像人一樣自由自在活著,你是不是能全然不顧他生死,是不是隻想過好自己的?”
阿秋訥訥地看了宋茗微一眼,發怔了良久,才搖了搖頭。
“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做?”宋茗微接著問道。
阿秋抿著唇,為難地道:“王妃,如果我是你,怕也會同你一般。雍親王對你恩義很重,師徒情誼更是難得。但我知道你在軍機營受了不少苦,對主子也是一心一意。主子這般說……”
就在阿秋話音落下的時候,一道虛無的聲音幽幽而來。
“他這麼說,是因為一個男人掌握了至高無上的權力後,就變了。”
宋茗微聞言蹙眉,“是誰,出來。”
那人嘎嘎一笑,聲音粗啞瘮人,卻見得一個十分醜陋的人出現在了眼前,幾個男仆上去就將那人攔住。
那人披頭散發,衣裳襤褸,卻是看著宋茗微咯咯笑了起來。
“他在逼你離開呢,你占據了王妃這個位置,那可是未來皇後的位置,豈是你能配得起的。”
阿秋讓人拉住她,細細觀察了一番,才道:“王妃,她是賢妃娘娘。”
宋茗微渾身一震。
賢妃竟沒有死。
“你知道詛咒嗎?宋以臣竟在知道裕親王是他的孩子之後,還幫著玄親王殺他,我詛咒他的孩子,我詛咒你,詛咒你和玄親王終得不到善果。我不惜容貌全毀,我也不惜瞬間蒼老。我要他後悔,我要他後悔一輩子!”
賢妃淒厲而森然地低吼著,那詛咒之聲配著她越發蒼老的聲音,隻覺得能滲入人心,聽得人毛骨悚然。
“拖下去。”阿秋喝了一聲,賢妃就被人拖走。
院子死一般沉靜。
阿秋隻覺得四周陰森森地,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
“王妃,你不要相信她的話……”
詛咒……
宋茗微知道詛咒之術博大精深,誰也不好說其中是不是就有一種詛咒術反噬起來能令人變得和賢妃一樣。
宋茗微不免擔心了起來,她有心想要和允祀和好,就熬了蓮子羹去了養心殿。
卻在養心殿門口,見黑鼠急忙的身影,忙跟了上去。
“主子,裕親王竟是逃到了北方,現在和北方蠻夷勾結,正要南下。”
宋茗微聞言心咯噔一跳,北方的守備一直是大梁最弱的一塊,因為北方諸多城鎮人口並不多,而且地勢多樣,極為難守……
“主子,黑鼠建議主子禦駕親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