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根對宋茗微有些失望。
但首領要娶,誰也不能多說什麼。
能贏取到大梁送來的糧食,大梁的城池,這一樁買賣 值得。
他是一個講究實際的男人,不會為一個女人癲狂,也自認為看透了一些女子,說話就難免冷言冷語了起來。
阿四站在阿根的身後,眉頭皺了起來。
宋茗微莫不是發現了什麼?
允祀將窗子放了下來,“先說說和大梁的婚嫁計劃,看看 怎麼樣才能滿足咱們大草原的需要 。”
阿四的眼睛閃了閃,就低頭站在了允祀身後。
主子已經開始在忽悠草原人民了,想來,過不了多久,就能將草原收入囊中了。
營帳內,幾個侍衛將烏雅推到了地上,她惡狠狠地盯著宋茗微,道:“你抓我來做什麼?別以為你現在攀上高枝了,我就能怕了你。”
宋茗微掃了她一眼,接過珠玉遞上來的果盤,她吃了一口蘋果,就斂目道:“聽說你會蘇繡。”
烏雅聽到這話,身上狠狠顫了下。
宋茗微見狀,杏眼眯了起來。
她果然知道。
“阿依環的死,與你有關?”
烏雅渾身僵硬著,她沒有否定也沒有肯定。
“怎麼不說話了,剛剛不還是理直氣壯,這個時候怎麼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
宋茗微低下頭來看她,見她臉上閃過幾分頹然。
“我什麼都……”她頓了下,“你問這些做什麼?”
宋茗微知道,烏雅正在做最後的掙紮。
或許烏雅認為自己知道的並不多,也不會往那方麵想去。
然而宋茗微接下來說出的話,卻全然地打敗了她的僥幸。
“整個草原隻有兩個人會蘇繡,一個是你,一個是蘇依。阿依環臨時之前和凶手糾纏過,所以她手上僅有的那一塊布料就是凶手的。那個蘇繡你覺得是誰的?”
烏雅渾身顫抖了起來,她的臉色刷白,整個人呆呆的。
“烏雅,實話告訴我,你到底知道什麼?”宋茗微總覺得不會是烏雅。
阿依環臨死前的那個表情,是熟悉的人對她下手。
阿依環對烏雅那般厭惡,該不可能是她。
其實宋茗微心裏已經有了答案,可她需要證據。
一個對允祀來說有救命之恩的人,卻心狠手辣,心機深沉,這樣的人她怎麼能放心?
沒有證據,她空口白話如何能推到一個恩重如山的救命恩人?
她更想要的是讓阿依環能在凶手被抓住後,還她一個安樂長眠。
“有什麼話,你大可以說清楚。阿依環的死太過古怪,她對我有恩,我不可能讓她死的不明不白。”
烏雅囁嚅了一下嘴,最後笑了起來。
“是我的蘇繡。”
聞言,宋茗微的眉頭蹙了起來。
烏雅竟會承認?
“你的?那好,你將這衣服的原樣拿出來我看看。 ”
烏雅先是一愣,隨即認命道:“你可以派人去看看,我那個帳篷裏頭,一定有。”
這話……
聽著有些古怪。
烏雅不該是拚命否認的嗎?從早上阿依環被人發現後,到現在如果烏雅是凶手,她應該一早就將那衣裳給丟了,怎麼還說一定有?
珠玉派人去查,果然沒一會兒就搜到了一件漂亮的衣裳。
這衣裳剛攤開,就見珠玉驚歎了起來。
“好漂亮的衣裳,應該是剛做出來的,怕就穿了一次呢。”
宋茗微看了一下那衣裳,袖子上的確是扯壞了一塊,與那碎片的形狀一模一樣。
宋茗微轉過頭去看烏雅,烏雅沒了氣焰,瞬間就軟在地上,一雙眼發直地盯著地麵。
“這就是你刺繡的衣裳?可有人見你做過?”
烏雅被宋茗微這麼一問,臉色變了變,就笑道:“你在那裏一個晚上也知道我經常和士兵私會,出帳篷的時間也不短,我並沒有在帳篷裏做這件衣裳。”
言下之意,就是根本沒有人看到。
宋茗微眯起了眼,這烏雅句句破綻。
她是在維護蘇依?
“我問你,昨晚蘇依和你出去說了什麼?”
烏雅震驚地抬起了眼,愕然地盯著宋茗微。
許是想不到宋茗微竟發現了她和蘇依昨晚在一起了,許是怕被揭露了什麼,她頓時胡鬧了起來。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什麼時候見過蘇依。我知道了,你這個妒婦,你是知道了蘇依是首領的救命恩人,也知道了首領當初承諾了要娶蘇依為妻,所以要借著我害死蘇依,你這個毒婦,毒婦!”
她的怒吼尖叫聲傳地很遠,草原本就天地開闊,這樣特意的吼聲,怎麼可能能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