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醫點了下頭,焦急道:“她這身體愈發弱了,如果不盡快找到適合的心髒,怕是真的沒多長時間好活了。”
“適合的心髒,每次都是這句話。什麼心髒才是適合的?”
阿根忍不住大聲問道。
巫醫認真道:“這心髒要非常有力,心髒的主人最好擁有人的身體,卻不是人。”
宋茗微在一旁聽著,心撲通一跳。
要說,她就是合適的。
她的重生是一幅畫成就的,她本身並不能算真正的人。
“蘇依你可要忍著,巫醫不是給你測算過,你需要的心髒三個月後才出現的嗎?無論如何,你一定要撐過三個月。”
宋茗微一聽是三個月之後,知道應該不是針對她的。
她的手習慣性地撫著肚子,三個月後寶寶出生,她也差不多能離開這草原了。
“還不快帶她回去。”蘇依聽了這話,立刻抓住了允祀的手,道:“首領,你送我回去吧,我怕我撐不到三個月後,見你的機會就越來越少了。”
宋茗微靜靜地凝視著允祀的背影,見允祀垂下頭思考了一下,就回頭看向宋茗微。
宋茗微忽然道:“讓我看看吧。”
阿根幾人立刻警惕地看向宋茗微。
“你當我們都是傻子嗎?”讓一個想要蘇依死的人給她看病?
“那就算了,首領是我的丈夫,別的女人的生死與我丈夫何幹?聽說首領為了報救命之恩,已經賞賜了不少好東西給蘇依,還讓蘇依的父母做上了官。想來,應該是莫大的榮耀了。”
“你!”阿根憤恨地盯著宋茗微。
“首領一條命難道就這麼一點錢財就能替代的嗎?”
宋茗微低下頭去看了眼虛弱地看向她的蘇依,道:“大梁有一句話,叫做恩大莫望報。小恩小惠人家還得起,自也願意承受。可是大恩惠諸如救命之恩,多大的報酬都還不完,還要被人說是救命之恩,再如何都要承受。我記得前朝一個皇帝就是被一個大臣所救,然而最後這個大臣卻是一杯毒酒結束了性命。”
宋茗微說完了話,全場皆靜。
就連允祀都盯著宋茗微看。
“救命之恩,你我二人知道就可,傳地越多越遠。那個皇帝受到的壓力也就越多。盡管他是皇帝,他也有諸多不順,這救命之恩就像是隨時勒脖子的繩子,別人提醒一句莫要忘了救命之恩,這繩子就會卡地他喘不過氣來。”
黑鼠幾人都愣愣地看向宋茗微。
竟沒想到王妃竟還知道這樣的道理,記得前朝那個皇帝被眾人唾罵,殺了自己的救命恩人,難道就是因為喘不過氣來,寧願殺死也不要被勒著?
眾人冷不丁地打了一個寒顫。
誰也不敢總在允祀麵前提起蘇依的救命之恩。
就如宋茗微所言,能給的自都是主動願意都給了的,不給的,你也不能非要強求,否則就是拿著繩子去勒首領的脖子。
蘇依深深地看了宋茗微一眼。
好一口紅口白牙!
這麼一句話就將她那些大恩大德淡化,為了她和首領彼此都能舒服,這救命之恩就不能再宣之於口了。
允祀挑眉看向宋茗微,迷人的鳳眼閃現出了對宋茗微的激賞。
這樣的事,他說不得,顧忌他的人說不得,甚至還不見得有人能看出來這樣的利害關係。
可她卻能。
阿根像是被咬了舌頭似的,看看蘇依又看看允祀,最後歎了一口氣,道:“首領,還是我帶蘇依回去吧。”
沒人看到蘇依被阿根抱起來的時候,手指深深地嵌入了手心。
蘇依卻看著允祀默默流淚,她低下頭去,道:“你有空了就來看看我,陪我說說話可好。巫醫說,我最近要靜養。”
允祀點了點頭。
宋茗微看蘇依走了,才將那鞭子給了允祀。
允祀拉起宋茗微的手,就來到了棺木旁邊。
一鞭子打下去,那棺木卻不知道為何一點情況都沒有出現。
允祀擰起了眉頭,圍繞著那棺木走了一圈。
其他所有人紛紛退避三舍,隻看那棺木愈發血紅,都心驚肉跳了起來。
宋茗微覺得奇怪,難道方才那一番說話的時間,這女屍做了什麼調整?
幾個鞭子下來,地麵都裂開了,可棺木卻紋絲不動。
“我先用這鞭子將這棺木綁起來,如此,她就除不來了。”
就在允祀捆綁棺木的時候,宋茗微明顯聽到了女屍淒厲的喊叫聲。
棺木裏頭傳來了距離的撞擊聲,青天白日的,這棺木晃動了起來,像是裏頭困著一頭雄壯的母獅子。
看到這一幕的人都煞白了臉,有人尖叫著跑開,大喊有鬼。
允祀看了那被捆綁好了的棺木,有些不放心地將血滴在了鞭子上。
“要想解開這個鞭子,必須要拿到我一滴血,否則這棺木裏頭的妖物是出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