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怪恭地跪在了一邊,哪兒有方才那般放肆。
他們究竟在做什麼?
這樣一出戲就是為了讓允祀愈發愧疚?
明明恩人受苦於麵前,他卻怎麼都救不了。
宋茗微的後牙槽咬地咯咯作響,而蘇依卻是走了過來,一掌打在愛了棺木上。
宋茗微隻覺得後背劇痛無比,然而蘇依卻看著她笑。
“娘,她還是不肯吃人肉?”
女屍點了點頭。
蘇依什麼都沒說隻是看著宋茗微笑。
“你可是要好好養好身體,肚子裏偷的可是你和首領的孩子, 那可是祖宗啊。”
宋茗微猛地將簪子插入了那洞口中,一個出其不意,簪子刮過了蘇依的手掌,蘇依蹙起了眉頭,道:“娘,有空好好折騰她,我先進去了。”
說著,她反手給了宋茗微一巴掌,接著就婀娜多姿地轉身,扶起地上的允祀進了主營帳。
宋茗微看著那重新恢複平靜的營帳,一口唾沫直直吐了出去。
女屍捏起了宋茗微的下顎,笑道:“看來,你是還不明白什麼是階下囚。我告訴你,一旦你對人肉產生了渴望,你的身體就會成倍成倍地爆發饑餓感,你將會承受不住這種饑餓而最後瘋狂。而等你瘋狂了, 你還是會吃,漸漸地恢複意識,踏入成魔的 第一步。”
“休想!”她咬牙道。
她跟著師父除魔衛道,不會跨入這一步的。
可想想師父,兩千年前,師父是怎麼一步一步成為魔的?
難道也是從這一步開啟?
女屍走了,宋茗微餓的恨不得扣下棺木上的木材,就這麼生嚼著,也好受許多。
孩子哭地厲害,漸漸沒了聲音,也不踢她了,就連宋茗微和他說話,他也根本不理會宋茗微的。
這個認知讓宋茗微害怕了起來。
她昏昏沉沉的趴著,見天亮了,心裏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
她竟是熬過了一夜,可不知道還有多少個日夜在等著她。
主營帳的簾帳被人掀開,宋茗微看著允祀走了出來,而蘇依紅著眼睛,跟著他後麵出來。
允祀一臉陰沉,像是在隱藏著暴怒。
“首領,我沒事的,我這不是安然無恙嗎?好歹命是保住了,隻沒想過鬼也有色中餓鬼的。”
蘇依說這垂下頭來,她的語氣愴然,聲音止不住地發抖。
“好在首領沒事,要是首領出了事, 那我才是罪該萬死。”
允祀回過頭去,見她恰好落淚,就道:“蘇依,謝謝你,可是對不起。 “
這句話在宋茗微聽來隻覺得恍然。
整個人懵懵的,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謝謝你昨晚救我,可到底還是讓我無地自容。”
他受了很重的傷,那刀痕很長,一天之內身體狀況急劇下降。
在那鬼怪在他耳邊吹著涼風的時候,他隻覺得魂魄都要跟著離體。
身體沉的痛苦,仿佛即將溺水身亡。
是蘇依叫醒了他,卻被鬼怪惦記,直接拖了出去。
雖然蘇依什麼都不肯說,可看的出來,她免不了的。
阿四幾個過來了,見允祀能起身了,能出來了,就高興地問什麼時候去找王妃。
蘇依一聽了這話,眼眶就紅了。
“爹的身體還沒找到……”
允祀沒有答話,而是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蘇依,我會找到阿父的,你先回去吧。 ”他頓了下,讓珠玉帶上補身體的東西跟著蘇依回去了。
阿四和五鼠他們立刻就跟著允祀入了營帳,七嘴八舌地說起了宋茗微。
聽得宋茗微是騎著仙鶴走的,還聽說了仙鶴根本沒回大梁,聽草原百姓說,看到仙鶴就在草原的西南那,說是滿世界找宋茗微呢。
“她不見了?”允祀陡然問道。
五鼠點了點頭,“仙鶴說是將宋茗微放在村口,轉頭就沒了人影,以仙鶴的經驗,應該是遇到了鬼怪。”
允祀突然想起了昨兒夜裏出現的鬼怪, 臉色猛地一變,道:“一定要找到她。”
他劇烈咳嗽了一聲,就拿著弓箭要出門,阿四忙拉住了他。
“主子,你身上的傷還沒好。”
允祀搖了搖頭,道:“我去找記憶匣子。”
五鼠們都愣住。
還真的有記憶匣子?
允祀點了點頭。
阿四忍不住就撇嘴,不是說過去一點都不重要的嗎?
怎麼王妃一不見了,就找什麼匣子。
允祀等東珠回來,就讓她拿了潛水用的管子,珠玉詫異地看了允祀一眼,允祀十分不耐煩地道:“快點。”
宋茗微看著允祀從營帳裏出來,就走向了冰河那。
隻看他撲通一聲跳下冰河,宋茗微深吸了一口氣,女屍陰冷地看了那冰河一眼,道:“果然是死性不改,蘇依為了救他已經被人毀了清白,他現在心心念念的卻是要找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