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能活過來,你一定會怪我的吧?你打我吧?狠狠地打我一頓,罵我一頓,甚至讓我替你去死,都行。我隻希望你能沒事,能好好的活著。”梁曉飛拿著若波·特·郝馳的手抽打著自己的臉。
大花走過來,用它碩大的頭顱摩挲著梁曉飛的肩膀,好像在勸解著他。
梁曉飛哭的累了,怔怔的盯著若波·特·郝馳蒼白的臉,無力的靠在大花的身上,抓著若波·特·郝馳的手也無力的垂了下來,放在了自己身上。
風很涼,輕輕撩起梁曉飛蓬亂的頭發,吹散了空氣中充斥著的血腥味。
他腦子裏不斷地展現出自己和若波·特·郝馳從認識到現在的全部過程,想著被自己錯叫成的“蘿卜”,生性活躍,為人正直真誠;對自己更是忠心耿耿,赤誠相見。自己在L國的一切成就,無不包含著他的心血,自己卻無以回報。可到頭來,卻讓他損失了一條鮮活的性命。
他下意識的抓緊了若波·特·郝馳的手,用自己的體溫溫暖著他冰冷的手。無意中,梁曉飛感覺到自己的大拇指在微弱的搏動……很輕,很輕,像魚兒試探著食物,又像含羞的少女遮掩著眉眼偷窺。
梁曉飛心裏一陣悸動,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拇指正搭在若波·特·郝馳手腕上脈搏的位置。是蘿卜的心跳?他趕緊把若波·特·郝馳的胳膊放好,把手指重新端正的放在若波·特·郝馳手腕上脈搏的位置,仔細的感覺。
沒感覺到什麼,梁曉飛隻好又把自己的手指用了點力按了下去,就感覺一個細微的搏動宛如微風拂過湖麵,一顆小小的紅豆藏在寬大的口袋裏,黑暗的夜色中的一小簇火苗,需要仔細感受才能感覺。
雖然微小,但卻也是真實的存在!
梁曉飛大喜過望,飛快的用胳膊擦去了眼淚,把若波·特·郝馳抱起來,飛快的往山下衝去。
竹屋還是原來的樣子,仿佛曾有人來修葺了一樣,沒有沾染一絲的灰塵。
梁曉飛把若波·特·郝馳輕輕的放在自己曾經睡過的竹床上,馬上去尋找屋角的草藥。
可是,草藥已經幹枯了。不知道這樣會不會使藥效大打折扣?可是,現在已是冬天,外麵的草木都已經枯萎發黃,沒有新鮮的了。也隻能用這些了。
梁曉飛想著大叔告訴自己的草藥的用量,在心裏計算著眼前這堆草藥的大概重量。他翻撿著,大叔說的草藥,竟然全部都有!
梁曉飛仔細的把草藥分揀,估計了大概的用量之後,每種又多拿了一些,拿到外麵,用石頭砸的粉碎。接著,他升起火,學著大叔教授的辦法,加水熬膏,待冷卻後,開始脫掉若波·特·郝馳的衣服,往他身上均勻地塗抹著。最後,找了一些寬大的樹葉和藤蔓,把若波·特·郝馳捆綁結實。
做好這一切之後,外麵天色已經明亮起來,東方也剛剛顯現出一抹紅色。梁曉飛有些沮喪的輕輕吐出了一口氣,坐在了床邊,呆呆的望著外麵漸亮的景色發呆。
要不要吃蛇膽呢?自己暈倒的時候也是吃蛇膽的。他突然想起了這個細節,忙翻遍全身,找到他們在食人族部落之外取得的蛇膽拿在手裏。看著這個黑色泛著綠光的蛇膽,又看看竹床上呼吸極其微弱的若波·特·郝馳,他翻身跪在竹床邊,在竹床上尋找到一個尖尖的竹篾,刺破蛇膽,輕輕擠出褐綠色的膽汁,滴在若波·特·郝馳唇上,看著蛇膽極慢的流入他的嘴裏,然後再滴一滴。
整顆蛇膽滴完,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看著毫無醒來跡象的若波·特·郝馳,梁曉飛心急如焚。扔掉手裏的蛇膽皮,站了起來。雖然現在找蛇很難,他也要出去碰碰運氣,找到幾條以前自己用過的那樣的蛇膽。
剛走了幾步,他又停了下來,依稀記得,自己以前吃的叫赤眼蛇的蛇膽,紅的像血一樣,可是,範桐說過,赤眼蛇的蛇膽是治療骨傷的,而若波·特·郝馳並沒有骨折,吃那個,會有用嗎?
身上的草藥,是大叔告訴自己幫助練氣的。而自己在危險來臨之前,也曾經提醒若波·特·郝馳運行丹田之氣,也是希望丹田氣能夠對抗波音功的次聲波,希望蘿卜當時聽到並且運行了丹田氣吧。
梁曉飛進退不得,索性坐在了竹屋的門口,把下巴放在抱著膝蓋的胳膊上,注視著麵前的土地發呆。明天,如果明天若波·特·郝馳還不能蘇醒,自己不管有多難,也要設法把他帶到大叔那兒,讓他想辦法救醒他。
“嗖,砰!”遠遠的,傳來城市裏麵稀稀疏疏的鞭炮聲。梁曉飛抬頭向城市的方向看去,是不是春節了?自己這段時間,好像一直在過著沒有時間,沒有日期的日子,也不知道自己思念的,還有思念著自己的人,過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