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正月,街上的年味漸漸散去,天氣依舊陰冷,過往的行人都縮著頭將身上的棉服裹得緊緊的。
一隊衛士裝束的人馬從街上疾馳而過,引發一陣騷亂。
靈寶和兩個同年紀的姑娘從屋簷下躲避出來,一麵整理好各自手裏重重的藥袋,一麵好奇的看著那隊人馬遠去的方向。
“這幾天街上總過兵,是又要打仗了嗎?”兩個姑娘問道。
靈寶並沒有聽到她們的話,她的視線還停留在那對人馬遠去的地方,眉間露出一絲擔憂。
方才她隱隱看到那群人馬中,似乎有靈元的身影。
但是哥哥不是在刑部嗎?她搖搖頭,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測,或許自從那一日後就沒有再見到哥哥,過於想念的緣故吧。
“靈寶,靈寶。”同行的姑娘招呼她,“走了……。”
靈寶回過神點點頭,將藥袋背在肩上加快腳步跟上她們。
這隊人馬出城之後,一路未停,很快就到了京城治下的一處縣城,雖然是小小的一個縣城,但在城門他們卻被攔了下來。
常常出入這個城門的人如果有心就會察覺,這幾日小小縣城內外戒備嚴了許多,守城兵中多了一些渾身金甲的禦林衛士,麵色肅穆,審視著進出的人群。
“你們什麼人?”守城軍的將眾人攔下,目光落在他們腰間懸掛的武器上,帶著明顯的戒備,“是我的人。”靈元從其中走出來,伸手抬了抬厚厚的帽子,露出眉眼。
守城兵倒罷,禦林軍認出他,肅穆的麵上露出笑。
“是朱二少啊。”他含笑躬身施禮,但卻並沒有讓開,麵上帶著幾分為難,“您看,這你也知道,兄弟們奉命……”
靈元點點頭,從袖子裏拿出一張文牒扔給那兵衛。
兵衛忙打開看了,這才含笑抬手,守城軍們立刻讓開了。
“二爺,您走好。”他躬身笑道。
靈元點點頭,帶著幾分讚歎對他笑了笑,“你做的很好,事關重大,不可輕心。”
得到他的讚揚,禁軍不由眉開眼笑,將胸背挺直,重重的應聲是。
靈元這才催馬,帶著一眾人進城而去。
街上人不多,靈元帶著這一隊人七拐八拐後在一個巷子口停下。
“多謝。”其中一個人忽的低聲說道,衝靈元一抱拳。
“我說的事,你們都安排好了?”靈壓低聲問道。
那人點點頭,“兄弟放心。”
靈元沒有再說話,隻是擺擺手,這群人便四散而去,很快消失在不同的方向。
靈元這才再次催馬向縣衙所在的位置而去。
此時顧家院子裏,看著顧十八娘安和柔順的做完一套行坐請茶的禮節,緊緊盯著她的兩位媽媽麵有些失望點點頭。
“不錯……。”鍾夫人淡淡說道。
“媽媽辛苦了……”顧十八娘微微點頭道謝。
“慢著……”陳媽媽忽的說道,走上前幾步,看著顧十八娘垂在身前的手上,眼中帶著發現獵物的喜色,“顧小姐,你的指甲怎麼可以這麼短?”
顧十八娘哦了聲,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
做藥師的規矩便是不可留長指甲……
“你是不是又修了?”陳媽媽問道,“這可不行!”
顧十八娘垂頭應了聲是,“我記下了。”
她的態度無可挑剔,陳媽媽如同被澆滅了的炮仗有火也炸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