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央,我該拿你怎麼辦?
穆偌央離開酒樓,便在人海茫茫的道路中,毫無目的的飄蕩著,正如當日她想要逃出倪府,卻在離開的下一瞬發現,自己好像除了認識倪超之外,好像再也沒有認識的人了,一個人突然覺得好孤單,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穆偌央停留在大街上,目光呆滯著,倪超他可能要死了!突然之間,不知道該用什麼語言和表情,他要離開了嗎?
肩膀被人一手搭上,穆偌央恍然的轉過腦袋,再看到身後的男子之後,眉頭高高皺起,話語陰冷起來,“含煙,怎麼是你?”
“夫人……我們能換個地方說話嗎?”柳含煙望著那身姿有些消瘦了的穆偌央,眉頭微微皺起凱酷說道。
“我們有什麼話,需要說嗎?”穆偌央板起臉來,淡淡的瞥了眼跟前的男子,隨意道。
“夫人,能給屬下一點時間嗎?拜托了……”柳含煙見穆偌央一副刺蝟的模樣,心裏明白深刻明白少主對夫人的傷害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穆偌央沒有再說話,隻是朝著大街的一道走去,而柳含煙也變跟隨在身後,緩慢跟去……
兩人來到平靜的湖水旁邊,穆偌央停滯在湖畔旁,視線落在不遠處,淡淡開口道,“有什麼事就說吧……”
“夫人,您還記得這個?”柳含煙從伸手將麵具拿出來,在穆偌央眼前微微晃動,他知道,夫人和少主之間的心結就在這裏。
“你想怎麼樣!”穆偌央當再次看到這個麵具,那個痛苦的經曆畫麵又一次充斥著她的眼眸,語氣越發陰冷,這隻會讓她更恨倪超。
“夫人,少主所做的一切無非是想要留住您!很早之前他怕,怕自己的男子身份被你知道,這樣他的太監身份就不保了,無法為母親報仇。但是自後,他又怕,怕你會因為他是個太監的身份,而離開他。最後他還是怕,怕告訴你他是真的男子的身份之後,你會恨他騙你,所以他一直猶豫,不敢告訴你,他是男子的真相!”
柳含煙將麵具遞給穆偌央,而穆偌央卻是沒有接過,隻是愣愣的看向柳含煙,“那又如何?”
“所以他用這種方法將你留住,他曾經對屬下說,隻要將他母親的報仇雪恨之後,他便會帶著你永遠遠離這個你討厭的地方,放棄他一切真實身份……”柳含煙斷斷續續的把話說完,黑瞳中閃過一絲狡黠,便又一次開口說道,“我想夫人您冰雪聰明,應該已經知道少主他是大皇子的身份吧!他為了你……”
“夠了,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穆偌央臉色有些慘白,身子有些踉蹌,咬咬下唇急忙轉身,“這些事情,與我何幹……”說完話,便急切的邁開步子匆匆的離開。
留下柳含煙意味深長的綻開笑顏,靜靜地望著那跑走的身影,夫人,你還是愛著少主的吧?少主的命,可全部都在你的身上了。
不可能,不可能,他所做的一切怎麼可能會是因為她的緣故。
他如此一個好高騖遠,如此喜歡權勢的男子,怎麼可能會為她,放棄這些他夢寐所求的東西!記憶在腦海中澎湃,有多少次,倪超想要讓她知道他不是太監的身份,是她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將它打碎。
而若非那日自己無意間撞破,倪超和柳含煙埋藏在桃花林間的東西,那他是不是真的願意永遠甘心的當一個太監總管,而後將仇恨報複,帶著她遠走他鄉呢?
穆偌央覺得如今的自己,有些不能自己,她已經不明白什麼是真,什麼是假,手中的白玉簪是倪超身份的證明,更是他唯一的救命符,自己卻不知道該如何抉擇……救他嗎?還是任由他自身自滅呢?
穆偌央在大街上隨意的晃蕩著,不著目的地卻是來到了倪府,往前的倪府門庭若市,外麵總是站著侍衛,森嚴守候著,而如今呢?大門緊閉,沒有任何人煙在,聽聞皇上已經將倪府查封了,那麼小花花呢?他去哪裏了?
穆偌央伸手輕輕地碰觸大門,未曾料想大門口被一碰觸到就打開了,穆偌央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便又消失不見,嘴角蕩開一絲無力的笑靨,也許這裏,就連侍衛都不想守了吧,畢竟在他們眼中,倪超以下犯上,必死無疑……
穆偌央邁開步子走進倪府,往昔的倪府,莊嚴,雖然裏麵處著很多奴才丫鬟,都不喜歡講話,沒有任何人氣,讓人煩透不已,但是如今,沒有一個人在的倪府,原來是這麼冷清。
穆偌央悠悠的歎了口氣,踏著自己再熟悉不過的道路上,原來她不知何時對這個冰冷的倪府都產生感情了,走向倪府一角的桃花林,依稀記得那日,他們兩人在桃花樹下埋下紀念瓶,承諾二十年後再將它挖出,不過她想,她已經等不到那個時刻了。